磊磊拿到了紙飛機,確定無誤,是他送小谷的那架紙飛機,小腮幫子因此鼓成了小青蛙臉。
- 2020 年 11 月 2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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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媽媽嘗試著:「磊磊,這是哥哥的,你還給哥哥好不好?」
磊磊犀利的小眼神立馬掃向笑笑媽媽這個阿姨:你從哪兒偷的我送小谷的東西?
「這個是哥哥的——」笑笑媽媽伸出手意圖強行拿回來。
磊磊立馬躲開她的手。
孟爺爺吃驚地對小曾孫子說:「磊磊,哥哥的東西還給哥哥吧。紙飛機你家裡還有很多,你忘了嗎?太爺爺回家給你再折一隻。」
不對不對!磊磊向太爺爺猛搖小腦袋,小手指著紙飛機上的字,表明著這個是他送小谷的紙飛機才有的。
孟爺爺只從小曾孫子指的紙飛機上那個文字裡面依稀辨認出尚賢幾個字眼。嚇!老人家大吃一驚。雖然孟爺爺不認字,可肯定認得家裡人的名字。林尚賢都被他看成是准孫女婿了,他記得林尚賢的名字怎麼寫的。
「我看看,這是什麼飛機。」孟爺爺急急忙忙接過小曾孫子的紙飛機拆開來看究竟。
笑笑媽媽看見情況不對,拉著兒子的手轉身就走。
孟晨熙到此才知道,自己那封隨風而去的情書原來是被小侄子撿了去。與此同時,關於她似乎被男孩子拋棄的謠言在大院里漫天飛揚甚至傳出了大院。 一傳十十傳百,她學校里的人都知道了。
被人拋棄是多丟臉的事兒。孟晨熙想著,要不是自己早就被他鍛鍊出了千錘百鍊的承受力,否則這會兒都得去跳樓了。
別人再怎麼說,都沒有他喜歡不喜歡她重要不是嗎?想是這麼想,可人家的七嘴八舌當作沒有聽見,人家豈不是白說了。
孟晨熙覺得自己能當作其他人的話是空話,況且現在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天自己冒出來的那個主意上。她一個人走到了學校廣播電台播音室。
每年學校的廣播電台都會招新社員進來。但是,要進學校的廣播電台是極不容易的。因為誰不知道,全校就廣播電台這個學生活動團體最牛。
它是屬於學校宣傳部的組織,與其它學生社團完全是不一樣的性質,是學校領導直接領導的組織。
再說上了北廣都是要從事未來與傳媒相關專業的學生,誰不想能在學習的時候獲得這樣宛如實戰一樣的實習學習機會。而且到了畢業分配的時候,有這個電台履歷的學生獲得好單位的賞識比較高。
據孟晨熙所知,那時候當她第一時間報名來參加學校廣播電台,前面排了一排長龍。光報名的人數都估計佔了新生的百分之五十以上,而錄取數肯定是寥寥無幾,比考北廣還艱難的程度。
今年學校廣播電台納新一共只有八個新成員。她孟晨熙能佔據其中一個名額,真得感謝她那會兒自己在藝考里考到第一的成績,否則想都別想。
看看吧,這次進來的新生一個個都是才華橫溢的才子才女。廣播電台不止只招播音員,播音員負責在一線讀稿子,而後勤人員更是佔據了大多數。去過國家廣播電台的孟晨熙知道,播音不是單打獨鬥的事,是一個有組織的,包括前線加後勤和部隊打仗一樣需要全員動員全員協調,一點都不簡單。「孟晨熙。」
聽見聲音,抱著書過來的孟晨熙轉過頭。
前面站的一位女老師沖她揚揚手。孟晨熙馬上走過去:「你好,庄老師。」
「這位是文編系的同學楊栝。他以前在中學的時候已經為報社寫過文章登過報。」
孟晨熙看了下站在楊老師身後的那個男生,斯斯文文的樣子,但是比起她二哥孟晨逸身材略顯顯單薄,長得也沒有她二哥俊秀。
男生要比肩她二哥和他那樣英俊貌美才華出眾的,孟晨熙知道很難找到一個的。
可是這人,她也聽說過,人家是才子,而且真的是北廣老師在人家沒有高考前去做過工作挖過來的的高材生。好比她二哥沒有高考之前,t大的老師先急著聯繫她二哥那樣。
楊栝比她高一個年級。孟晨熙喊:「師兄。」
「對了。」庄老師摸住孟晨熙的肩膀說,「你楊師兄寫了一篇朗讀稿,你幫他讀一讀試一試。」
以她剛進學校電台作為菜鳥的身份,想要到一線當播音員有距離。像她這樣新生進來后,要先做培訓工作。 替負責寫稿子的文編人員試讀稿子,算是她的一項培訓任務。而且,不是什麼樣的新成員都有這個機會給楊栝讀稿子的。
人家老師和師兄是看重她。孟晨熙急忙點點頭。
庄老師走開后,她坐到了楊栝坐的椅子旁邊,拿起小方桌上擺放的那張朗讀稿子。楊栝寫的是一篇正值描述當下秋季美好校園風景的散文,同時是對於新入大學的新生狀態做了一番和風景相匹配的群像描寫。
孟晨熙仔細地看了三遍,確定稿子上每個字都是自己認識的,沒有歧義的讀音以後,再開始清清自己的嗓子做好準備。
楊栝手裡抓著一支金色鋼筆,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性動作,微眯著眼睛,那雙目光時不時掠過孟晨熙的臉上。
「滿目的金色葉子,在如同母親的手那般溫柔敦厚的太陽撫摸下,透出燦爛的光斑,映照在了樹下經過的莘莘學子們的額頭上。」
孟晨熙的聲音擴散在了廣播電台工作室內。她纖細的同時別具一格的個性聲線,很快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些學長學姐在另一邊嘀咕起來,或許是議論著她這個藝考第一的新生真是有那麼一點被老師看中的本事在。
楊栝手裡抓的鋼筆沒有轉動了,好像因為孟晨熙的聲音而停了下來。
門口那裡咿呀一聲,又有一對女生和男生走了進來。
「楊師兄。」那兩人看到楊栝馬上走到了楊栝面前,討好地打著招呼。
楊栝只是簡單地向這兩人略點了下頭。
這對女生男生回頭看到了在給楊栝讀稿子的孟晨熙,均是一愣。
孟晨熙認真地讀著稿子,並沒有察覺到這兩人臉上的表情。
庄老師走過來了,先是對這新來的兩人說道:「李露露,張凱。你們到後面去,有些東西需要有人幫手搬一下。」
「是,庄老師。」李露露和張凱明顯不情不願地離開這裡。
想著有人剛進來已經能給楊栝讀稿子了,有人只能去後面干雜活。李露露和張凱是老鄉,又是同班同學。李露露越想越憤氣,在路上先急著和老鄉吐口水了:「你說她這人,是給了庄老師和師兄什麼甜頭。」
「人家招進來的時候,那些老師不是先誇了她嗎?說她藝考第一。」張凱道。
「我真看不出她哪點能得第一。老師誇她的時候,她支支吾吾的,完全不知道怎麼應付。這樣的人,有播音員的素質嗎?一點臨機應變的能力都沒有。」
李露露的話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在張凱看來,論長相,孟晨熙太瘦了,瓜子臉有些尖下巴,哪有李露露這樣剛剛好的豐腴漂亮。要說孟晨熙靠的什麼,靠的孟晨熙那把聲音嗎?孟晨熙藝考的情況他沒有親眼目睹,真不知道是什麼吸引了老師們。
「我和你說。」李露露貼著張凱道,「我和她住隔壁宿舍的。她隔壁宿舍的人老煩她了,說她是個騷貨。剛來學校的第一天,幾個男生爭著被她拎東西。」 「她卻好,利用完人家一句回頭感謝都沒有。比孔雀還驕傲。而且,聽說她活該,被男人拋棄了。」
嫡女貴妻 女生宿舍的消息,男生肯定慢半拍的。不過張凱似乎有聽聞過這個貌似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新聞,說:「是真是假的?」
「肯定是真的。倘若是假的,她不得跳出來罵?可她一聲不吭的。」李露露說,「她宿舍的人看她好不順眼,打算給她一點教訓看看。」
張凱疑問:「給她教訓?」
「對。人家說她,她半句不吭,當人家是空氣。她宿舍的人不得急紅了眼。她憑什麼被人甩了,還能如此驕傲像孔雀一樣?你說她憑什麼?」李露露生氣地說,「好比,老師現在沒有打算處理她的樣子。楊師兄的稿子給她讀?」
楊栝不僅僅是文筆好受到老師的賞識而已。據說廣播電台的台長因為到了大四要準備實習所以需要退位讓出位置。估計是這兩個月的事情。新的台長是誰,聽說老師們都屬意楊栝。為什麼廣播電台的台長這個位置這麼重要?正因為學校廣播電台獨一無二的優勢地位,有做個台長比起當學生會長更牛氣的說法。
李露露和張凱一進來先奔著給楊栝打招呼正是這個緣由。在大學里,巴結有名氣的師兄師姐,等於給自己的未來找到最好的人脈。
張凱只要想到孟晨熙在前面給楊栝讀稿子,自己在後台打雜,心裡的委屈其實和李露露是一樣的。
孟晨熙讀完了稿子,抬起頭,不經意與對面坐著的楊栝對到了眼睛。她沒有躲避,而是等著對方的意見。
楊栝因為她沒有躲開的目光,像是怔了一下,那一下好像是沒有從她剛才讀稿子的聲音回過神一樣,好一會兒后才發出聲音:「你讀的還可以。」
「謝謝師兄,可我感覺好像還沒有完全把握住所有語句的感情。」孟晨熙說。
楊栝問:「你聲量不錯。」想她人偏瘦,能有這樣的肺活力簡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說到這個,孟晨熙不由笑笑。都是她大嫂的功勞,指導她做一個播音員要記得鍛煉肺氣,比什麼都重要,因為那是底子。
「我平常有晨跑。而且我的聲量,比起我妹妹,差遠了。」孟晨熙說。
「你妹妹?」
「我有個妹妹。她嗓子可好了,是真正天生的好嗓子。她那時候在國家廣播電台唱過歌呢。」孟晨熙趁機提起自己妹妹小五。
楊栝果然對這個感興趣。
得到了楊栝的答應,孟晨熙準備這個周末帶小丫頭過來學校錄歌。在家裡錄歌環境太差了,沒有專業的設備和錄音環境,錄出來的歌大打折扣,太多噪音。她都不好意思拿那種磁帶去給他聽。
中午在廣播電台的工作結束后,孟晨熙準備先回宿捨去拿飯盒,再去食堂打飯。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孟晨熙埋頭走路走得飛快,生怕更晚的話食堂沒有飯菜吃了。
到了宿舍,她咚咚咚跑上樓梯,剛衝到樓梯口,突然一盆冷水沖著她迎面而來。 孟晨熙躲了下,沒能完全躲開,那盆冷水潑了她半邊衣服全濕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佳期如故我如你 看著她落湯雞的狼狽樣,一群女生在那頭哈哈哈地笑著,有的已經笑到彎下腰去了。
拿著紅色水盆的女生,邊笑邊漫不經心地對潑了冷水的孟晨熙說:「你這走路怎麼不長眼睛的。」
孟晨熙沒有看她們一眼,直接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接下來拿起自己的水壺走了出來。
「啊!」一群女生尖叫著慌忙散開。
水壺裡不熱了的冷水直接潑到了那個拿水盆的女生身上。那女生渾身都發抖起來,不敢置信的眼睛直瞪著孟晨熙。
孟晨熙道:「你站在那裡怎麼不長眼睛的。」
「你——」那女生扔下手裡的水盆,兩隻手張牙舞爪沖著孟晨熙的脖子過去,想要掐死孟晨熙似的。
孟晨熙一閃就躲開了對方的手。這得感謝家裡那對調皮搗蛋鬼,害得她不知不覺都學會了一些防身的伎倆。
對方再轉回身要抓她時,腳底由於踩到剛才濕漉漉的路面突然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摔,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只見那女生的門牙磕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一嘴巴全是血。
「哇啊啊,哇啊啊,媽,媽!」女生捂著自己嘴巴的血哭喊著。
見到這個慘劇,所有圍觀起鬨的女生都傻了眼。
孟晨熙放下了自己手裡的水壺,走過去想扶起對方先去校醫室止血要緊。
對方卻一手推開她,滿嘴的血沖著她臉上噴過去:「你完了的!」說完這話,那女生捂著自己的嘴先跑去了樓下的門房打電話要告訴自己家長。
家裡老三在學校里出事了。學校一個電話打到了孟家。孟爺爺孟奶奶現在精明了,知道自己肯定處理不了的。因此,孟爺爺換上鞋子,急忙跑到大孫媳婦的學校去。不先通知大孫子孟晨浩,是因為以孟晨浩的個性,孟爺爺生怕大孫子一聽先打起老三了。畢竟學校里說,老三害得人家的嘴巴縫了幾針,門牙都差點折了。
當時,寧雲夕在學校里趁著中午時分正在桂花路小學里召開老師座談會,為近期自己學校里舉行的小學語文聽課評課活動做總結。
雖然寧雲夕作為臨時校長,但是老師們都知道寧老師專長是數學,現在有周副校長這樣擅長語文教學的專業人士來了。像曾老師,想著,現在該易主給周副校長主持總結了吧。
結果,只見周副校長坐在寧雲夕旁邊,卻沒有打算越俎代庖的趨勢,說:「寧校長,你先講講吧。把我的課也講講,挑挑我有什麼毛病。」
場內的老師們聽周副校長這樣一說,均表示出了驚訝。
寧雲夕道:「周副校長的課,當然在我們的總結討論範圍以內。因為周副校長一樣參加了聽課評課活動。」
曾老師心裏面不由腹誹著:這個寧雲夕真夠厚臉皮的。教數學的敢指手畫腳教語文的。 周副校長對寧雲夕的話點點頭,興緻勃勃的:「我早就想聽聽寧校長的意見了。因為穆老師說了,寧校長當時剛出道是教語文的,對語文的教學有著很與眾不同不一般的見解。」
穆老師接著笑道:「是,我聽苗心紅老師說了才知道。之前,寧校長聽了我的課,立馬指出了要害。給我太多感悟了。」
聽到穆老師和周副校長這樣說以後,在場的其他語文老師更是好奇起來,同時心裡抱有一定疑問。不說周副校長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寧雲夕評定,這個穆老師該不會是想繼續巴結寧雲夕這樣說話的吧。曾老師看著穆老師的眼神幾乎寫上了眼中釘三個字。想著一個陰差陽錯,這樣一個大好機會拍新領導的馬屁,卻儘是被穆老師給佔據了先機。
「既然周副校長這麼說了,我先來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寧雲夕先道,只有自己先開口了,其他老師才敢暢所欲言。
周副校長嗯了一聲,等著她開口。
「我個人認為,周副校長在課堂上對學生的耐心和細心,是非常顯而易見的。但是,這種過度的耐心細心的指導,反而會壓縮掉了學生的自我發展空間。有時候,孩子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呵護,而是讓他們儘可能地釋放他們自己的潛力去成長。語文教學,變來變去,都是在詞語、句子、片段、結構、主題、意象這幾個方面進行的。」
聽見寧雲夕說到這裡,在座很多語文老師已經非常感到驚奇了。想寧雲夕一個教數學的,怎麼能如此尖銳準確地指出了語文教學的要領,好像寧雲夕是一個教了幾十年的語文老教師一一樣。這裡恐怕只有接受過寧雲夕指導的穆老師一點都不驚訝。
姜意珊坐在周副校長的後面,更是埋頭記筆記。
會議室內早是一片安靜了。周副校長的面色逐漸嚴肅起來,比其他人更認真地聽著寧雲夕的分析。
寧雲夕繼續講道:「其中,詞語,句子,片段,結構,事關的是學生的思維邏輯。而主題,意象,非常需要孩子們發揮一定的想象力,和現實生活做結合。所以說到底,語文教學和數學教學有著求同存異的本質。我們可以教孩子寫出標準答案,但是那不是我們教學要達到的目的。事實上,考卷沒有一定的標準答案,無論數學語文都一樣,這點我們老師都清楚。考卷評分是看得分點來算的。至於語文究竟是不是一門科學的爭論,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定論在。而不可厚非的是,沒有語文,沒有文字,全世界的自然學科研究等同於沒有了載體。它的重要性,是不容爭議的。」
場內的語文老師們聽著寧雲夕這番話,真是什麼滋味都有了。畢竟對於語文教學和考試的爭議,比數學英語這樣的科目向來是複雜多嚴重多了。主要是語文的主觀性太強,甚至是很多時候,很多人都不知道語文究竟教的是什麼考的是什麼。 現在寧雲夕指出了文字是自然科學的載體。確實,沒有文字去描述,數學物理化學等等自然科學,怎麼去表達現象呢。是,理科可以用公式來表達,可是要和現實現象結合的話,必須需要用到文字表述。而任何一門自然科學學科,其研究的最終目的肯定不是虛化的,而是要回歸到現實的,推進大自然的科學進程。
說載體不重要吧,只有意思重要吧,但是,沒有載體,怎辦?載體確實缺一不可。
一個科學家,如果不能很好地用文字這個載體來表達出自己發現的科學結果,是不能被其他科學家和全體人類認同。全世界能發表偉大科學結果的科學家,其文字表達功底肯定是有的。回到高考的數據上,理科狀元的語文分數,向來是不會低只會很高的。
「邏輯性,語文有它的邏輯性在。這點我個人認為是無數理科狀元能在高考中語文得高分的原因。」寧雲夕說。
不愧是教出了理科狀元的中學老師。從更高的角度來俯瞰小學階段的基礎教育,簡直讓從事小學教育的老師們為之精神一振。
「我覺得寧校長說的很對!」周副校長的嗓音都激動了起來,「我是回去好好再想想了,什麼是語文教學的真諦。只是教學生懂得字怎麼寫怎麼讀嗎?寧校長這樣一說,都讓我想起了當時我埋頭苦讀各種古代著名文著的經歷。每個經典文章,既是承載著作者的豐富情感,也表達了作者本身的一種邏輯思維。至於每個文字的起源,都可以歸咎到人對於自然界萬物現象的邏輯思考。」
其他老師們聽著周副校長的話均是連連點頭。
曾老師吃驚的目光落到每個老師的臉上。
怎麼她都聽不明白呢?什麼字的產生,和邏輯思維有關係了?她怎麼聽著聽著總覺得在瞎扯呢。
語文,在她看來,最重要的是背。教會學生背,教會學生會默寫。你想一個學生連個字都不會默寫,靠邏輯思維能是什麼?語文不是數學可以一加一等於二,推論下去二加三等於五這樣想的。
「接下來,其他老師再談談另一位講課老師曾老師的課。」主持會議的寧雲夕說。
這星期的聽課評課活動是抽籤出來的,抽到的是周副校長和曾老師。這也是為什麼曾老師坐在這裡的時候想著最好不是寧雲夕來主持這個會。她有預感,自己和寧雲夕八字不和。
有了寧雲夕開局給所有老師一個想象力豐富的開頭,老師們對評課的想法不會固執於語文本身的舊思維,聯想的地方更多了,結合其它方面的論點跟隨多了起來。
有老師對著曾老師的課提到:「我聽曾老師的課,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曾老師教的年級比較低的緣故,感覺很枯燥。」
這話得到了很多老師的認可。
曾老師臉色一青,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他們是二年級學生,還在認字。」 「曾老師,你這話不對了。哪怕教學生認字,你也不可以把課堂變成默寫作業的地方。你總得告訴下學生們那個字的結構是怎樣的吧。」
「我告訴他們這個字是怎樣的,他們能完全聽懂聽進去嗎?有些學生他在課堂上注意力本身很難集中。不如讓他們抄十遍,他們肯定記得怎麼寫了。就好比我們在生活里熟能生巧。」
如果是在以前那種只為學生可以寫出最標準的答案得高分的舊思維,估計大部分老師都不得不同意曾老師的說法。可現在有了寧雲夕說的拓展性教學思維的啟發,老師們不這樣簡單地想了。他們會對自己的教學和學生所學到的能力做出了更高的要求。
一批老師接二連三批判起了曾老師的說法:「照你這樣說,學生來上課做什麼?你弄一本字典讓他們在家抄和默寫不就結束了。他們自己的語文組織能力能靠默寫出來的嗎?」
曾老師被眾老師說得很是狼狽,連連敗退,氣起來道:「不管怎樣,我教出來的學生,成績都可以。」
關於成績的問題,寧雲夕和周副校長交換了下眼神,道:「現在起每個月學校里要做月考。希望各科老師能給自己的學生進行周考,鍛煉學生的考場應變能力。」
曾老師一聽,心臟縮緊了。果然是,寧雲夕之前提過的計劃全部要實施下來了。寧雲夕是說到做到的人。
「我最後總結一下吧。」寧雲夕結束會議時說道,「語文它有多重要,我舉個例子,我帶學生去參加國際比賽。哪怕有翻譯在,如果學生如果不能很好地讀懂題目里包含的各種條件,做出來的結果肯定是錯的!」
平常只是想著教孩子們寫字考語文的語文老師們,突然一個個精神繃緊了。原來他們能不能教好學生語文,影響是這麼巨大的,直接影響到了孩子能不能很好地成為一個自然科學家了。
「啪啪啪!」
會議室門口發出一陣掌聲。
寧雲夕望回頭,看到了被她邀請過來桂花路小學參觀的李小慧,站起身:「李老師。」
「寧校長說的真好。聽著你的話,我這是又熱血沸騰了。」李小慧邊拍掌邊說。
其他老師聽著李小慧的話有道理,一塊跟著李小慧鼓起掌來。
掌聲響徹會議室內,老師們紛紛站起。曾老師都被迫跟隨著大家站起來,只是臉色和動作僵硬著。
會議結束后,寧雲夕同李小慧單獨走著,問:「李老師吃過午飯沒有?」
「吃過了。想著你中午會休息,沒想到你們在開會。」李小慧揮舉著膀子,「真是很熱血,感覺回到了我們那時候剛到八一子弟學生上課的時候。寧老師,你不當校長真是浪費你這個才華了。」
寧雲夕急忙道:「我這只是臨時的。」
李小慧沖她神秘地眨眨眼睛:「你想不想知道,那時候彭校長和我們說過什麼?」
寧雲夕愣了愣,什麼?彭校長背後說她話了嗎? 「放心。彭校長誇你都來不及。你是多麼招他喜歡的一個老師。他經常對我們這麼說的。」李小慧道,「彭校長非常看好你。所以,你不是在這裡當不了校長,是你肯定不止在這裡當校長。」
寧雲夕對此肯定是搖搖頭:「我是要回去當我的課堂老師的。」
李小慧不和她辯論,提到樓下的學校宣傳欄:「我看到你們家小丫頭貼上去的手抄報。她寫的真好,畫的也真好,字跡很漂亮。」
「都是那個時候,由苗老師介紹才有的機會,帶了他們去參觀少年報報社,學習了手抄報。那時候他們迷上的。他們都是少年報的忠實讀者。」寧雲夕說。
「對了,你說,少年報要招小記者了。」
「是開始招了,九月份開始的。你多留意下這方面的消息。」
「你不讓你們家的孩子參加?晨橙應該可以有機會參加的。她的手抄報弄的這麼好。」
家裡幾個孩子,論最想做採訪工作的,反而應該是已經考上北廣的老三孟晨熙。寧雲夕不是沒有考慮過,讓小丫頭在老三的帶領下,做點社會實踐,參加下小記者的活動,於是說道:「我給她們倆報名了。」
「哈哈。」李小慧笑兩聲,「還好,你這次沒有為你們家孩子謙虛。」
誰讓寧老師謙虛是出了名的過度。
「雲夕!」
聽到校門口的呼喚聲,寧雲夕和李小慧齊齊轉頭。
從校門口跑來的孟爺爺氣喘吁吁的。寧雲夕知道家裡肯定出事了,趕緊迎上去問:「爺爺,別急,你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