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站住。」
- 2020 年 11 月 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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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令下,唐沫兮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
該死的條件反射,她真的是小時候被她打怕了,這會她一下令自己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了。
她一臉的懊惱,勉強扯起一抹笑容對上她,「我真的有急事。」
「有急事?」白蕊一臉的不相信,上前一把將她的手抬了起來,然後仔細的在她的身上摸索著,「我看你是想把什麼罪證帶出去扔掉吧?」
罪證?
唐沫兮一臉茫然的看向自家大哥,而後者則是一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結果很明顯,白蕊肯定不可能在唐沫兮的身上找到任何的東西。
因為她根本就沒有藏啊,但是白蕊就是偏不相信自己判斷錯誤,搜了一次還不夠,還有搜第二次,就差要唐沫兮把衣物全脫了讓她搜個仔細了。
「好了沒有啊?我真的有急事。」她顯得有些急躁起來。
「行了,你走吧。」萬般無奈之下,白蕊還是認命的放棄了。
若是這樣還能讓她們把罪證帶出去的話,那就真的算她們有本事了,白蕊在心中暗暗嘀咕,隨便用眼神斜了唐彥駿一眼。
莫名其妙被白了一眼的唐彥駿嘴角微微一揚,走到白蕊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很失望嗎?」
「失望?下官有什麼好失望的?」她淡定自若的回答的,眉毛微挑看著這府內雞飛狗跳的場景,語氣輕緩,「倒是相爺您,心中忐忑嗎?若真的被我的手下搜出罪證的話,三少爺這條命,可就難保了。」
哈嘍,我的前夫總裁大人 她這語氣,顯然是篤定能在這宅子里搜出點東西來。
頓時,唐彥駿心中升起了一抹不怎麼好的預感。
婆婆媳婦小姑子 雖然他很相信府中之人絕對不會幫助外人栽贓嫁禍的,但是。。。傅芸瑤!
放開這個王爺 一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若是唐景煬聽從自己的話,與傅芸瑤保持距離的話,或許不會著了他們的道。
可若是事情並沒有照自己所想的那般呢?
「怎麼?唐相現在才開始擔心,是不是有些太晚了呢?」看到他臉色微變,白蕊忍不住嘴角一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這是助紂為虐。」他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怒容,這倒是讓白蕊露出一抹新奇的表情。
「喲,唐相這是生氣了嗎?還真的是難得一見呢。」她的語調充滿了諷刺,似乎看到他生氣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唐彥駿緊握全拳頭,恨不得就直接給她一拳。
但是理智告訴自己,這是不可以的。
然而,這一點點微妙的小舉動,卻是未曾躲過白蕊的眼睛,「怎麼?下官還真不知道,唐相您還有打女人的習慣啊?」
「白蕊,你若是想報仇,你大可以沖著我一人來,為何要牽連我的家人?」
「報仇?」白蕊突然笑了,笑容燦爛,「下官要報什麼仇?不是您說的嘛,證據確鑿,他死有餘辜。」說這話時,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唐彥駿,語氣森然。
她的祈軒,那個笑起來傻乎乎的笨蛋,那麼一心只想保家衛國的笨蛋,卻因為唐彥駿的一句罪證確鑿,沒了性命。
而她,就連最後一眼都沒有瞧見。
所以她恨他唐彥駿,她也要讓他嘗嘗,自己最愛的親人被人冤枉,卻無力回天是什麼感覺?
她也讓他嘗嘗失去最愛之人是什麼感受。
這一刻,唐彥駿很明顯看到了白蕊眼中的恨。
「為了一個翟燁,你值得嗎?」
「翟燁?」白蕊冷笑,又恢復成那冷若冰霜的模樣,「他不配。」
不是為了翟燁?
唐彥駿皺眉,可當他再準備問下去的時候。
一個衙役手裡拿著一樣東西,神色慌張的跑了過來。
頓時,唐彥駿心裡一沉。
看來,是真的讓人鑽了空子。 趙淑心一咯噔,壞了,要成落湯雞了。
然,當她差一點便與清澈的溪水零距離接觸時,身體被固定住了,衛廷司伸手攬住她的腰,憑着超凡臂力,將她扶了起來。
身體被扶直,衛廷司伸手細心的爲她擦掉嘴角的水珠,並頗爲受傷的道:“你怕我?”
“我以爲你要掐死我。”瞪了他一眼,趙淑沒好氣的道,不過心口卻猛的跳了幾下,臉不自覺的便紅了。
“你……在意外面的傳言?”他低眸問,語調微微顫抖,雖極力想要掩飾對這個問題答案的在意,然一顆心卻忐忑不已,無法在趙淑面前做掩飾。
外面的傳言?趙淑灑然一笑,搖搖頭,“不管怎樣的爛名聲亦可洗白,不管怎樣的好名聲亦能抹黑,全看值與不值,這世上本便無十全十美之人,是好是壞,自有後人評說,你是當朝大將軍,史書工筆會給你做最公正的評價,那些死了除卻黃土一堆,什麼也留不下的人,毫無價值。”
“是我想岔了,不該如此揣測你。”他臉龐浮上笑意,眼裏的黯然也已蕩然無存,別人如何談論他,史書如何評斷他,都不重要,只要眼前之人,不那樣想,便足矣。
趙淑洗了洗手,站起來,“沒事,我名聲也不好,若不是父王代天子巡視天下,霍家給他背書,順帶也給了我不少好處,怕是如今我名聲還不如你呢,以前不過是刁蠻任性此類,若無前幾年的背書。我開鋪子後,怕是有人要我改入賤籍了。”
她渾然不在意。看看天色,夜幕即將降臨。吃了幾顆空心泡,也抵不住餓,肚子便咕嚕嚕叫起來。
衛廷司聽了,攬着她又躍過荊棘,來到芭蕉屋前,“我去打只山雞來,你先等着。”
“哦。”就這樣,方纔那個問題,便被他逃過了。此時,看他側臉,想嘆一句鬼斧神工,又覺得用詞不恰當,那便換做面如冠玉好了。
讚美一個人的詞語,趙淑腦袋裏,是及其匱乏的,比如什麼小令尊前見玉簫,銀燈一曲太妖嬈。之類的。她亦是不大會。
暗處的高丹,特意留了個副手在身邊,遠遠的站在山間看趙淑與衛廷司二人,撿了塊乾柴削平。在上面刻字,曰:“我早就知道衛將軍對咱們郡主心懷不軌,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錯他了。”
副手學着他,也撿了塊乾柴削平。刻曰:“隊長,此事萬不能讓這廝得逞。兄弟們聽你號令。”
高丹摸了摸脖子,一縮,拍了那副手幾下,直把人家拍得彎了腰,又刻:“郡主還未發話,你想造反?”
副手不服氣,站直反擊,再刻曰:“你就是怕人家衛將軍,欲至郡主不顧!”
高丹這會,不是用手拍了,而是用木板拍,“兔崽子,一日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億界淘寶店 副手跟了他幾年,早知曉他脾氣,打人雖疼,卻從不打要害,打多了皮實,也便不疼了,只是餘光看到衛廷司冷着臉站在不遠處看兩人,他一激靈,猛站直,站得太猛,將高丹的木板頂飛了出去。
好死不死,恰好飛到衛廷司腳邊,高丹瞬間後背涼颼颼的,冷汗直流,“衛將軍。”乾笑道。
衛廷司撿起木板,看上面還沒削走的字,冷意森森,“你們經常跟郡主出門辦事?”
高丹吃不准他要做什麼,本能的道:“偶爾爲之。”這些年在王府,他念書習字,也能文縐縐的說話了。
衛廷司聽罷頷首,“跟在郡主身邊,萬不可有缺點,你二人可有什麼害怕的?”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搖搖頭,“沒有。”
衛廷司將木板拋過來,高丹忙伸手接住,看了一眼自己刻在上面的字,倒吸一口涼氣,木板已被大力捏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有了裂痕卻不裂開,可見力度把握之好,是他再修煉十年亦做不到的。
人與人的差距,怎就那麼大,心中拔涼。
“不怕便好。”他方纔的話,像是毫無目的似得,說完便轉身走了,很快消失不見。
只是,沒等高丹與他的副手鬆口氣,便見衛廷司消失的方向,飛來數十片樹葉,樹葉細長,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朝二人飛來。
躲,定是躲不過了,電光火石之間,高丹心想,完了,小命要交代了。
那副手卻想的是,原打算壯烈犧牲,沒想到陰溝翻船,禍從口出果然沒錯。
兩人閉着眼睛,大喊:“敵襲!”
話出口,剩下分散各處的府兵,紛紛趕來,然而來到兩人身邊時,面色卻極其古怪。
高丹與副手,二人過了許久才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好好的,而趕來的其他幾位府兵卻抿嘴偷笑。
萌寶駕到:總裁哪裏逃 對視一眼,順着府兵們的視線,慢慢轉身,看到幾十片樹葉紮在樹幹上,組成一個字,乃是‘蛇’。
蛇?湊近一看,果然有條青蛇被釘死在樹上,兩人喉嚨像卡着一根刺般難受,不約而同的朝衛廷司離去的地方深深鞠躬。
趙淑聽到高丹的聲音,人一下子便躲進樹後,沒有出聲,靜等自己的人將敵人揪出來處理掉,然而,左等右等,也沒等到有人來稟報,連兵器碰撞的聲音都沒有,不由得便緊張起來了,難道自己的人被別人一招全部幹掉了?
思及此,心中不免慌亂,早知如此,該多帶些人來。
不對,衛廷司的人也在,誰有本事連他的人也一起幹掉?
過了大約一刻鐘,高丹小媳婦似得下山了,來到趙淑面前,垂着頭,噗通一跪,“郡主,屬下知罪。方纔屬下謊報敵情,惹您憂心。請郡主責罰。”
趙淑見到人沒事,鬆了口氣。從樹後走出來,“萬事小心,切莫大意,可明白?”
弄明白是虛驚一場後,趙淑揮揮手,不想再多說,不等他回話,便接着道:“今日怕是要在此處過夜,你且派人在官道旁盯着。若有快馬,不管來去,都給我攔截下來。”
高丹不是很明白,這樣一來不是打草驚蛇嗎?以往都是細細查探的。
趙淑也不欲解釋,不打草驚蛇,怎能引蛇出洞?
“是。”不懂,但必須得執行命令,他略有些喪氣的領命而去。
趙淑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幾眼,猜測定是衛廷司嚇唬他了。可憐。
高丹走後,衛廷司才提着兩隻山雞和野果回來,趙淑是個護短的人,此時便起了逗一逗衛廷司的心思。
走上前去道:“兄長。我比較喜歡生吃,最好連毛也不拔。”
衛廷司聞言,手一抖。愣愣的看着趙淑,趙淑嫣然一笑。笑後還故意呲牙,“此山雞肥碩油多。不滿兄長,我最喜油多的,很是味美。”
“莫要開玩笑。”衛廷司不自覺的將山雞往身後藏。
然,趙淑漸漸逼近,盯着露出來的山雞頭,舔了舔嘴脣,“兄長不是給我獵的嗎?爲何還不遞給我?”
“沒熟,還不能吃。”他心底覺得趙淑是在騙他,但從她表情上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一副想要馬上喝血般的飢渴感,心裏似乎在發毛。
趙淑學着女鬼吃人前得意的眼神,已走到他面前,“好餓,兄長若不給我山雞,忍不住想要喝兄長的血,怎麼辦?”
衛廷司:……“吶,給你。”他將山雞往前一遞,放在趙淑面前。
山雞身上有股子臊味,趙淑乍一聞到,立刻捂住鼻子後退兩步,“過分。”
“淑淑,不如喝我的血吧?”脖子一伸道。
恐嚇失敗,趙淑無趣的撇撇嘴,方纔還裝着一臉茫然的樣子,真是學壞容易學好難。
“淑淑,你先等一下,馬上就好。”他動作極快的,不多會便已在小溪裏把山雞的內臟處理掉了。
趙淑坐在芭蕉屋裏看他,忙忙碌碌的,極其認真細心,輕輕嘆了一口氣,算算時間,她真實年紀已經四十多歲了,縱是再遲鈍,也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麼。
往日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不過是心中想要利用他而已。
她不清高,反而很俗氣,很功利,若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未來兵馬統帥,而是個普通男人,就算他長得貌比潘安,她也不會讓他留下的。
更不會承他的情。
很多事,她無能爲力,必須要依靠別人,太子要登基,需要有多方支持,沒有誰比這位未來掃平天下的兵馬大元帥更有力度,更有保障了。
筆桿子治天下,而槍桿子才能打天下,她一直明白這條鐵律。
有兵,纔有話語權。
“淑淑,很快就可以吃了。”他加了兩根柴,山雞已被枝條貫穿,架在火上烤了。
趙淑展顏一笑,看向他,純粹的臉龐,洋溢着開心的笑容,狠狠的撞在她心中,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何故要欺騙呢?若將來,給不了他想要的,要怎麼辦?
原以爲,心腸夠硬了,利用誰都沒關係,只要能完成自己的目標,只要能讓太子登基,就好。
可,回首來路,自己其實並未做過什麼,而那些人,一個個撞進她的生活,一開始是霍姑姑,她承認,姑姑待她極好,好得像娘,讓她那份想要利用霍家的心惴惴不安。
還有孫雲,當孫雲做她伴讀的那一天開始,她便存着讓她對付孫家的心思,讓他們禍起蕭牆,現在想想,若這種利用,被她知道,不知會如何看待自己,心得多痛。
每一個,能出力的人,一開始,打着的都僅僅是此人能利用,可相交的想法而已。
包括,救王繼澤,那時,固然是要廢掉王寬祁夫婦,但還存着若率先救下王繼澤,讓王繼陽欠自己的恩情,將來可做助力。
當初,在整治府兵的時候,絞盡腦汁的將在現代看過的一些好制度寫出來,除了讓府兵從熊兵變雄兵以外,另一個目的便是引誘衛廷司,他是大庸最好的軍人,看到這些制度,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原本,這一切,都沒什麼不對,不對的是,一****過去,他們都對自己太好。
“多謝你。”她輕聲道,在某些時候,多謝是一句傷人的話,但突然她便硬不起心腸來利用了。
果然,衛廷司只是低眸回道:“不用謝,我自願的。”
趙淑猛的站起來,愣愣的看着他,這一刻,彷彿時間靜止了,只覺心臟要停止了跳動,滿臉的不可置信。
肉香飄逸,山風悠悠,夜幕已臨,蒼穹上一顆顆繁星開始慢慢佔據夜空。
“快坐下,有煙。”他伸手拉了拉趙淑,“好像可以吃了,不過沒有鹽巴,你要將就一下。”說罷不時望向遠處,派去的屬下爲何還不來?
趙淑坐下,扯出一絲笑容,然那笑容卻極其勉強,“你既知曉,又何苦對我這麼好?”
“你說什麼?”他像是聽不見般,繼續手裏的動作,“我的意思是,皇上原本派另一個人來保護你,但那人聽說你挑食不願來,我便自願來了。”
明顯是搪塞,想來方纔是看出自己心中的不忍,心疼,所以才脫口而出那句話,說出口又後悔了。
“你又何苦,我給不了你要的。”趙淑別過頭,低聲說,話裏彷彿有着化不開來的惆悵,聽得人揪心不已。
衛廷司的手頓了一下,繼續裝不懂,“淑淑說什麼傻話。”
“我說你又何苦要這樣,你明知我是在利用你,不是嗎?”趙淑再次站起來,冷冷的看着他。
一個被明德帝養大,當做掌軍大帥培養的人,豈能看不出自己那小小的伎倆,豈能不知自己一直以來的心思?
當初,霍白川與自己單獨相處,沒有拒絕,現在與他單獨相處,亦是沒有拒絕,難道這一切還不夠明白嗎?
換一個普通男人過來試試?縱是謫仙般的長相,也早被請走了!
註定跺跺腳國朝便會震三震的人,何苦要這樣作踐自己,何苦要爲難自己,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
何必,要在她這樣一個滿腹算計的女人身上下功夫。
“你看,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這麼容易心軟。”他含笑道,說罷掰下一隻雞腿遞給趙淑,“快吃罷,不然要涼了。”
趙淑久久無言,被他寬容、溫暖的笑容,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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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家的月票和打賞,麼麼噠~~~~ 衙役手上拿著的那是一本百草集,裡面記錄著許多草藥的特徵和藥性還有注意事項。
而之所以衙役會如此緊張,那是因為在這本百草集裡面夾雜了一張藥方。
此藥方上所寫的內容與翟無憂所泡的葯湯內的藥材是一致的,都多了一味荼胡。
並且,這張藥方所夾的那一頁,正正好好就是荼胡的介紹。
「這是從哪裡找到的?」白蕊厲聲問道。
「在唐太醫卧房隔壁的製藥間找到的,只不過。。。」衙役回答著她的問題,表情卻有些糾結,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著說下去。
「只不過什麼?」就在白蕊問話的同時。
有兩名衙役押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姑娘到了跟前。
看到因為疼痛導致小臉已經煞白的雲芷,唐彥駿當即臉就陰沉了下來,「白捕頭好大的官威啊。」
面對唐彥駿的指責,白蕊的臉色也稍稍有些難看,當即厲聲呵斥道,「還不快把人給放了,你們也不看看自己在誰得地盤上,打狗也得看主人,這點常識都不知道嗎?」
她這一聲令下,那兩個衙役瞬間就把手給放了,任由雲芷跪在地上。
「白捕頭,白捕頭,這不關二少爺的事,這都是雲芷一人所為。」一得到自由,雲芷立馬跪著向白蕊挪了過去,抓著她褲腳死命哀求著。
「你一人所為?」白蕊冷冷一笑,蹲下身看著面前這個眼眶含淚,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幽幽的說道,「那我問你,你可知這藥方是給誰用的?」
「太。。。太子!」
「那你可知荼胡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