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燕聞言立刻嚇了一跳:糟了!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萬一這死丫頭看出幽蘭是在裝病……
- 2020 年 12 月 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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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姐姐!”南宮燕立刻擋在牀前,強裝鎮定地說着,“大夫已經開了藥方,幽蘭也已經服下藥,說不定就會……”
“你不是說那些藥方全都不管用嗎?”南宮羽奇怪地皺起了眉頭,“既然如此,還是讓凝兒給她看看吧!或者……你信不過凝兒的醫術,怕她瞧錯了病情?”
南宮燕登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臉也漲得通紅:南宮羽的病那麼嚴重,都被端木幽凝治好了,若說信不過她的醫術,實在令人難以置信。但她若果真看出端木幽蘭是在裝病……
欣賞夠了南宮燕的窘態,端木幽凝才施施然地開口:“大娘信不過我的醫術倒也正常,這樣吧,我只瞧瞧二姐的狀況嚴不嚴重,若是不嚴重,也好讓娘放心,免得影響她腹中的胎兒,如何?”
這頂帽子扣下來,南宮燕越發急得鼻尖冒汗:她若強行阻止端木幽凝,那就是擺明了要讓南宮羽擔心,難免令人懷疑她的目的。可……
“燕兒,你還磨蹭什麼?”看到牀上的端木幽蘭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南宮羽早就急得要命,“難道你不希望幽蘭快些好起來嗎?讓凝兒給她瞧瞧,至少沒有什麼害處吧?”
南宮燕越發不知所措,不得不咬牙點了點頭:“既如此,那就……辛苦凝兒了……”
說着,她不情不願地讓開了身子,暗中卻打定了主意:倘若端木幽凝說端木幽蘭並未生病,就一口咬定她看錯了,橫豎生病的人是端木幽蘭,究竟難不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
端木幽凝不動聲色地上前,拿過端木幽蘭的手輕輕一試,立刻便知端的:果然,端木幽蘭根本就是在裝病,哪裏來的什麼風寒?這所謂的渾身滾燙,也不過是服了一種令人渾身發熱的藥物而已,等藥性退了自然就不熱了!爲了將這出苦肉計進行到底,這母女二人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見她遲遲不語,南宮燕自是心中打鼓,忍不住試探着問道:“凝兒,幽蘭究竟……究竟怎樣?”
別是真的看出幽蘭在裝病了吧?看出來我也不會承認……
“大娘,二姐的病果然十分嚴重!”端木幽凝收回手,一本正經地開口,“不過大娘放心,醫治風寒之症對我來說易如反掌,我手中就有現成的丹丸,保管藥到病除!”
她伸手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打開,倒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含笑說道:“大娘,這丹丸是我用數種珍稀藥材,歷經九蒸九曬煉製而成,醫治風寒、高熱等症均有奇效,快給二姐服下吧!”
藥丸一取出,衆人便感到一陣奇異的清香撲鼻而來,聞之令人神清氣爽,足見的確是好東西。只不過……端木幽蘭根本不曾感染風寒,會不會……
南宮燕遲遲不敢伸手去接,端木幽凝便冷冷一笑:“大娘不會懷疑這是毒藥吧?縱然我有要害二姐的理由,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她下毒嗎?”
“啊……當然……不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南宮燕硬擠出一絲笑容,腦中急速思謀着對策,“只不過……幽蘭已經服了大夫開的藥,我擔心……”
“大娘是擔心藥性相剋?”端木幽凝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這倒不得不防,那就請大娘將大夫開的藥方拿來我瞧一瞧。”
南宮燕暗中叫苦:一切都是做戲而已,哪裏來的藥方?早知道便將戲做得更逼真一些,也省得被這個死丫頭逼得如此狼狽……
正在南宮燕狼狽不堪之時,原本躺在牀上裝昏的端木幽蘭突然睜開了眼睛,假裝十分虛弱地咳嗽了幾聲說道:“娘……我要……喝水……”
南宮燕愣了一下,立刻裝作驚喜萬分地樣子撲了過去:“幽蘭,你終於醒了?嚇死娘了……要喝水是吧?好好好!來人,給二小姐拿水來!”
侍女不敢怠慢,立刻倒了熱水過來。端木幽蘭喝下幾口,故意衝着南宮羽笑了笑:“大姨,你怎麼還在這裏?我真的……咳咳咳……真的沒事,你快回去休息吧,小心孩子……” 南宮羽的眸中閃爍着一絲異樣的光芒,卻溫和地笑着說道:“方纔你一直昏迷不醒,我如何放心?不過如今醒了便好了,足見大夫的藥還是管用的。()”
“嗯。”好好一齣苦肉計被端木幽凝逼得提前謝幕,端木幽蘭暗中咬牙,“所以我已經……沒事了,你快回去吧。”
“是啊姐姐!”南宮燕也氣惱不已,卻不得不盡力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幽蘭已經醒了,不需要再浪費凝兒的好藥,還是留着給那些真正需要的人吧!”
南宮羽見狀也不再堅持,又叮囑了幾句之後便帶着端木幽凝離開了。南宮燕揮手命所有的侍女退下,這才狠狠地將茶杯扔在了一旁的方桌上:“可惡!又被這個死丫頭搞砸了!”
“你省省吧,幸虧我反應快!” 香妻如玉 端木幽蘭哼了一聲,立刻變得活蹦亂跳,哪裏還有半分病怏怏的樣子,“若不是我假裝醒過來,那死丫頭一定會逼你給我吃那藥丸的!誰知道那是什麼鬼東西!娘,你說小七是不是看出我在裝病了?”
“若她的醫術果真那麼高明,倒有這個可能。”南宮燕目光陰沉地說着,“不過剛纔她說你的病的確很嚴重,或許……她不曾看出什麼破綻。”
按照原本的計劃,端木幽蘭本來還應該“昏迷”三天三夜,因爲她“病”得越嚴重,南宮羽就會越感動,也就越不會懷疑她們會傷害她腹中的胎兒。可是如今,不過纔剛剛病了一夜,就被端木幽凝給逼得醒了過來,如此一來,效果未免就大打折扣了。
何況……不知道爲什麼,南宮燕總覺得方纔南宮羽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對了,這可大大的不妙……
但是不管如何,南宮羽親眼看到端木幽蘭爲了救她而落水,這總是事實吧?所以即使接下來她的孩子出了問題,也與她們母女二人無關!
“凝兒,你瞞了我什麼?”去往幽凝軒的路上,南宮羽突然開口詢問。
端木幽凝腳步一頓,接着繼續往前走:“娘看出了什麼?”
南宮羽轉頭看她一眼,眸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芒:“燕兒的反應有些不對勁,依你如今的聰明,不可能我都察覺了,你還察覺不到!然而你卻半分奇怪之意都沒有,足見你必定隱瞞了我什麼,是不是?”
端木幽凝笑笑,不答反問:“娘不妨說說看,大娘的反應如何不對勁?”
“考我是嗎?娘雖然不如你聰明,卻好歹比你多活了幾十年,”南宮羽瞅了她一眼,“幽蘭病勢沉重,昏迷不醒,聽到你可以治好她的病,燕兒本該喜出望外,立刻將藥丸接過去給幽蘭服下才是。可是她卻百般遲疑,拼命推脫,豈不說明其中必定另有內情?”
聽聞此言,端木幽凝便知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當下冷笑一聲說道:“娘,你既然能夠看出這一點,那便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庭廣衆之下,我自然不可能給二姐下毒,大娘也知道那藥丸一定沒有問題,但她依然不願將藥丸給二姐服下,只有兩種原因,第一,二姐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效。第二……”
“她根本就沒有病,不需要服藥,或者說,她的病其實沒有燕兒形容得那麼嚴重,也沒有必要再服藥了。”南宮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從方纔的情形來看,顯然是後者。那麼,燕兒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端木幽凝笑了笑:“那誰知道?或許是爲了讓你更感激二姐吧……”
“是嗎?”南宮羽的眉頭皺得更緊,“我總覺得似乎……沒那麼簡單吧……”
端木幽凝不再說話,因爲到目前爲止,她還不想讓南宮羽知道真相。否則萬一她因爲接受不了那些事實而跑去找南宮燕求證,豈不就打草驚蛇了?
經過連續十天的鮮血滋養,原本乾枯而呈紫色的雪顏花終於完全恢復了盛開之時的樣子,而且花瓣上的紫色也已經全部褪盡,變得一片雪白,沒有絲毫雜色!
欣喜之餘,端木幽凝更不耽擱,立刻將其餘藥物全部準備妥當,趁着夜色和雪顏花一起帶到了湛王府。
原本想立即現身爲東凌孤雲治療腿傷,誰知到了之後才發現他房中居然有客人。 惡魔老公別囂張 那客人一身白衣,瀟灑風流,容貌俊美,正是沈家少主沈少白。猛然想起那夜她曾看到一道白影離開湛王府,莫非那人就是沈少白?而且瞧他那隨便自然、宛如在自己家中的樣子,莫非是東凌孤雲的至交好友?
爲示心懷坦蕩,端木幽凝方纔並不曾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跡,等她發現東凌孤雲房中另有旁人,那二人也已經同時覺察到了她的靠近。沈少白饒有興趣地擡頭看向窗外:“有客人哦!”
“嗯。”東凌孤雲答應一聲,“進來吧,少白不是外人。”
我早與你說過今夜會來,你既不曾讓他迴避,我自然沒問題。
端木幽凝挑脣一笑,身形一展穿窗而入,斂衽作禮:“湛王,沈公子!”
沈少白雙眉一挑,語聲爽朗:“這位便是閔門主的關門弟子,大名鼎鼎的神醫幽靈姑娘?”
“雕蟲小技,焉敢自稱神醫?”端木幽凝忍不住苦笑着謙虛了一句,“只不過受人所託,不敢不盡力而已!不知湛王此刻是否方便?若不方便,我……”
“方便。”東凌孤雲點頭,“我說過少白不是外人,而且我的傷腿除了你我,便只有他見過。”
如此,果然不是外人。端木幽凝不由多看了沈少白一眼,接着放下藥箱打開,取出了那已變作雪白的雪顏花:“湛王,這便是那日你給我的雪顏花……”
“咦?!”
一句話尚未說完,東凌孤雲與沈少白居然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沈少白接着轉頭看向東凌孤雲:“你咦什麼?”
東凌孤雲眉頭微皺:“那雪顏花明明是乾的,而且花朵是紫色,怎麼會……你又咦什麼?”
沈少白的目光卻早已轉向了端木幽凝,緊盯着她戴着面具的臉不放,口中卻對東凌孤雲說道:“我送你這雪顏花時,想告訴你這一點來着,你不是不耐煩聽嗎?”
“我此刻很耐煩,”東凌孤雲淡淡地開口,“你說吧。”
沈少白依然盯着端木幽凝,脣角露出一絲笑意:“很簡單:雪顏花盛開之時就是白色,待將其摘下曬乾之後纔會變成紫色。若想用雪顏花治病療傷,必須將令其恢復盛開之時的樣子,而要做到這一點,只能用人的鮮血滋養!”
東凌孤雲眼前瞬間閃過端木幽凝手腕上的傷口,目光不由一凝:“你用你的血滋養這雪顏花?怪不得之前我見你一副失血過多的樣子……”
“當然會失血過多,因爲神醫姑娘太急於醫好你的腿了!”沈少白微微一笑,總算移開了視線,“要想令雪顏花恢復原貌,必須每日用半碗血澆灌之,連續一個月方成。可是距離神醫姑娘將雪顏花帶走到今日,不過才十天而已……”
東凌孤雲脣線一凝:“也就是說,你每日用自己的血澆灌雪顏花三次?那豈不是每日都要失近兩碗血?”
每日兩碗血,十日便是二十碗,鐵打的身子也經不起這般折騰!怪不得最近見她越來越虛弱,原來……
“我想早些醫好你的腿,讓你早一日白玉無瑕。”聽得出他的語氣中有隱隱的怒意,端木幽凝有些害怕,忙不迭地解釋,“何況一個月時間太長,我怕你耐心耗盡,突然又不肯讓我爲你醫治了……”
東凌孤雲看着她,眼眸深沉:“這麼多年都等了,還差這個把月嗎?何況就算着急,你也該告訴我一聲,用我的血……”
“那不成。”沈少白搖頭,“雪顏花只認一個人的血,若是中途改換,它便會徹底腐爛,再不能用了。”
東凌孤雲沉默下去,片刻之後突然冷聲開口:“幽靈,你究竟受誰所託?”
端木幽凝心中一跳:“湛王……說什麼?”
“我問你究竟受誰所託,”東凌孤雲的眸子突然銳利,“若只是因爲絕殺門這層關係,你沒有必要如此拼命!而且你曾說過,除了閔飛揚,你還受另一個人所託,要償還我昔年的一份恩情,那個人是誰?又欠了我什麼恩?”
那個人是我,我欠你一份救命之恩!因爲你的腿就是爲了救我纔會變成這樣的,只要能令你恢復正常,我就算賠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端木幽凝心神激盪,卻不敢與他對視:“抱歉,我……答應替她保密。湛王若想知道,除非將你的腿徹底治好以後。”
東凌孤雲點頭冷笑:“好,那你來吧!我一定要知道那個人究竟是誰,因爲我一向不喜歡如此被動!”
端木幽凝心中暗歎,卻也不再耽擱,上前將藥箱放下打開,取出其他藥物,當着二人的面將其與雪顏花放在一起搗碎,製成了一種散發着濃烈藥香的膏藥。
將東凌孤雲的腿仔細擦拭一遍,算是消毒,她又將藥膏敷在他的腿上,接着用潔淨的紗布一層層仔細地纏好。
“好了。”端木幽凝收拾好東西,“一副藥可敷五天,五天後我再來幫湛王換藥,連續三到五次便可痊癒。湛王覺得如何?”
“很清涼,”東凌孤雲嘗試着動了動腿,“而且不止清涼在肌膚表面,似乎透入了骨子裏。”
“那就對了。”端木幽凝開心地笑了笑,“這雪顏花醫治燒燙傷有奇效,可深入人體,將積存的熱毒徹底拔除,從而令肌膚恢復如初。如此,我先走了,告辭。”
等她離開,沈少白突然一笑:“怎麼,你也對她感興趣了?” 東凌孤雲低垂了眼瞼,看着自己散發着藥香的傷腿淡淡地回答:“我感興趣的不是她,是她背後那個人。()我只想知道她究竟受誰所託,纔會如此連命都不顧!”
沈少白又笑了笑,接着說道:“我看得出幽靈身手卓絕,不過依你的功夫,想摘掉她的面具應該並非絕不可能,你爲何……”
“我與她有約定。”東凌孤雲搖了搖頭,“等我的腿完全恢復,她會主動摘掉面具,並告訴我她究竟受誰所託。”
沈少白瞭然:“原來如此。瞧她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只怕此番你的腿果真可以痊癒了!只不過……你真的不打算對端木幽凝下手嗎?如果她真的成了太子妃,你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東凌孤雲沉默良久,繼而疲憊地仰天輕嘆:“我只是覺得,將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寄託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身上,未免太過玩笑了!何況……誰知道那預言究竟是真是假?”
“那你當年還拼了命地救她,甚至將一條腿燒成這個樣子?”沈少白滿臉匪夷所思,忍不住哼了一聲,“那個時候你不也不知道那預言究竟是真是假嗎?”
“那個時候我……太幼稚。”東凌孤雲自嘲一般挑了挑脣角,“那場大火發生之時,我纔多大?一聽說端木幽凝居然有那樣的本事,自然令我趨之若鶩。不過如今時過境遷,冷靜下來之後我才覺得,那種話只怕不能輕信。”
有道理。沈少白忍不住點頭,目光中卻依然有探究之意:“那你對她……”
“什麼都沒有,至少到目前爲止。”東凌孤雲淡淡地打斷了他,“我只是覺得自崖底歸來之後,她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徹底的改變,很合我的口味。但除此之外,還什麼都沒有。”
沈少白不置可否:“你不相信她有那麼大的神通,所以不打算對她下手,又對她什麼都沒有,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樣?與她橋歸橋、路歸路,還是……”
東凌孤雲沉默了很久,只是望着撲撲跳動的燭火出神。直到沈少白以爲他是不是睡着了,他才淡淡地吐出幾個字:“那就橋歸橋、路歸路吧……”
當然,此時的他絕對想不到,自端木幽凝重生歸來的那一刻起,兩人之間就不可能橋歸橋、路歸路,而註定要一輩子糾纏不清了……
幾天之後,當端木幽凝再度出現在雲上瑤池,她知道這將是她最後一次以“醉相思”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因爲今晚,將是她與東陵臨風生死對決的時刻!
對東陵臨風而言,他至死都不會想到今夜對他而言是個充滿了死亡氣息的夜晚,因爲他原本一片光明的帝王之路就終結在了這一刻!
因爲本性的好色,再加上端木幽凝那特意爲他準備的特殊蠟燭,如今的他已經再也不考慮其他,滿心滿腦都是如何將醉相思壓在身下,吃幹抹淨!
話雖如此,他卻依然保持着最後一份警覺,不僅派人去調查她的身份來歷,而且連番試探,生怕美色背後是陷阱,導致偷腥不成反惹一身騷!
所以今夜,他要徹底試一試醉相思,如果確實沒有任何問題……醉相思,你還跑得了嗎?本宮定要將你吃個夠本!
做好萬全的準備,東陵臨風敲響了房門:“相思姑娘,我來了!”
端木幽凝冷笑一聲,上前開門,並假裝有些防備地後退了兩步:“太子殿下,您……”
“放心,今日我不會對你怎樣。”東陵臨風裝出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我不是說了過嗎?雖然勢在必得,但不會再強迫你。我雖然喜歡獵豔,卻總是東宮太子,說話算話。”
端木幽凝展顏一笑,傾國傾城:“如此,倒是相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望殿下恕罪,請。”
東陵臨風邁步進門,在桌旁落座,拿起早已備好的酒壺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既然其他之事做不得,相思姑娘可願爲我彈首小曲兒?久聞姑娘琴藝超羣,我還不曾領教過呢!”
端木幽凝點頭:“殿下吩咐,相思敢不從命!獻醜了!”
走到琴旁落座,她擡起雙手輕輕撫過琴絃,伴隨着一陣行雲流水般的琴聲,一絲冰冷的笑意浮上眼眸:這首曲子與蠟燭內的藥物堪稱絕配,可在不知不覺間激發人的體內的本能,即便最最坐懷不亂的君子也難以抵禦,何況是好色成性的東陵臨風?
是以不過聽了片刻,東陵臨風便覺得燭光下的醉相思簡直美得宛如九天之上的仙子,讓他再也剋制不住體內的衝動!深吸一口氣,他強行壓抑着自己,故意擡起手輕輕拍了拍:“好!好!果然絕妙!相思姑娘的琴聲如你本人一樣勾魂奪魄……”
然而就在此時,鉅變陡生!
東陵臨風舉起的手還未放下,便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門窗已經同時被人撞開,十幾名黑衣人揮舞着刀劍撲了進來,異口同聲地喊道:“醉相思!你受死吧!”
端木幽凝冷笑:這分明就是東陵臨風安排的一齣戲,目的就是爲了試試她是否真的不懂武功!
裝作驚恐萬狀的樣子跳起身,她唱唸俱佳地尖叫:“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要殺我?!”
“這你就不必操心了!”其中一名黑衣人嘿嘿地冷笑着,“有人出十萬兩銀子買你的腦袋,你就乖乖受死吧!上!”
一聲令下,所有黑衣人立刻嚎叫着朝端木幽凝撲了過去,絲毫不理會旁邊的東陵臨風。東陵臨風搶到端木幽凝面前,假裝義憤填膺地說道:“朗朗乾坤,天子腳下,居然敢明目張膽地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法?哈哈哈!誰能給老子錢花,誰就是王法!”一名黑衣人誇張地大笑着,“十萬兩銀子只夠咱們殺醉相思一人,你若想活命,最好乖乖滾蛋!否則別怪大爺辣手無情!”
說話間,東陵臨風已與那些黑衣人鬥在了一起,一時打得難分難解。對已經蛻變成絕世高手的端木幽凝而言,東陵臨風的身手着實差得可以,簡直連東凌孤雲的一根小手指都比不上……奇怪,爲何第一個要想起他?
就在一走神的剎那,突然聽到東陵臨風大聲叫道:“相思姑娘!快躲開!”
端木幽凝回過神來,才發現一名黑衣人已經揮舞着長劍奔到了她的面前,一劍向她心口刺來!東陵臨風假裝被其餘那些黑衣人纏住了無法脫身,存心要看看她究竟是不是真的不懂武功!
明白他的心思,端木幽凝立刻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連連後退,邊退邊不停地尖叫:“啊!救命啊!不要殺我……啊!”
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旁的琴案,她故意一腳絆在上面跌倒在地,接着雙手扶地不停地往後挪:“不要……不要殺我……救命啊!”
那黑衣人早已得到東陵臨風的指示,所以動作絲毫不停,只不過暫時將劍尖略微一移,避開了心口的要害!只聽哧的一聲輕響,劍尖已自她的右肩窩透入,並從肩後透出!這一劍夠狠,居然將她的身體刺穿了!
冰冷而尖銳的劇痛瞬間傳來,端木幽凝咬牙冷笑:東陵臨風,這次你不會再懷疑我了吧?
那黑衣人顯然也不曾想到這一劍居然刺得這樣狠,一時竟有些發怔。端木幽凝暗中唾棄他的不專業,口中已經嘶聲尖叫起來:“啊!救命啊!不要殺我……”
東陵臨風如夢初醒,果然徹底相信醉相思確實不會武功!假裝神勇地踢開面前的黑衣人,他縱身躍了過來,一腳將刺傷端木幽凝的黑衣人踢了出去:“大膽!居然敢傷害相思姑娘!看我饒不饒得了你們!”
這一次,東陵臨風大展神威,很快便將一干黑衣人打得慘叫連連,哀嚎遍野。看看火候已經差不多,其中一名黑衣人慌慌張張地大叫了一聲:“點子扎手,撤!”
呼啦啦,但見滿天人影飛舞,所有黑衣人都以最快的速度撤退。東陵臨風“餘怒未消”,邁步就追:“站住!你們……”
“殿下……不要追了……”爲了取信於他,端木幽凝受的傷着實不輕,傷口血流如注,她卻不能自己止血,“小心……他們傷害於你……”
原本就只是做做樣子,東陵臨風立刻折回身,將端木幽凝扶了起來:“相思姑娘,你受傷不輕,快去牀上躺下,我幫你止血包紮。”
解開外衣,看到端木幽凝肩上那個有些恐怖的傷口,東陵臨風陰沉地笑了笑,先點了傷口周圍的穴道幫她止血,接着又取出金創藥敷在了傷口上。這金創藥里加入了從花千影那裏買來的藥物,只需進入人體……醉相思,你還跑得了嗎?
傷口不過剛剛包紮完畢,端木幽凝便感到渾身一陣火熱,頓時吃驚地叫了起來:“太子殿下,這……這金創藥似乎有些奇怪……我好難受……” 急切盼望的一刻終於到來,東陵臨風難掩心中的得意,忍不住嘿嘿地怪笑起來:“熱是嗎?熱就對了!這種藥就是會讓你熱血沸騰、欲罷不能……”
說着,東陵臨風直起了身子,居然開始慢慢脫着自己的衣服!端木幽凝暗中咬牙,假裝大驚失色:“殿下!你……你要做什麼?!這種藥是什麼藥?那不是金創藥嗎?”
“沒錯,是金創藥,”東陵臨風動作不停,很快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扔在一旁,緊盯着端木幽凝的目光中充滿了淫邪,“只不過……裏面還加了一些青樓專用的藥物而已!”
“藥物?”端木幽凝似乎嚇傻了,“殿下你……你這是何意?”
“何意?”東陵臨風冷笑,上身已經完全**,“醉相思,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敢在本宮面前號稱什麼賣藝不賣身?告訴你,本宮想要得到的女人,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也一樣!賣藝不賣身?呸!本宮玩完了你,卻不花銀子,那你就不算是賣了,對不對?哈哈哈哈!”
在東陵臨風看來,第一次見面時他就該用這一招了。–藥物一入體,這醉相思的架子就端不住了,定會爬在他腳下求他!只不過他雖然喜歡獵豔,卻一向十分謹慎,必須先確定目標人物沒有問題。因此之前他纔會對端木幽凝幾番試探,直到他認爲完全無可疑了,才終於忍不住動了手。
想到之前他對自己做過的一切,再聽到他的辱罵,端木幽凝胸中的恨意瞬間達到頂點,故意掙扎着想要逃走:“不要!救命啊!快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