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下嚴博聰,一個長得挺清秀的小夥子,也就二十歲不到的樣子,我笑了下,說道:“你好,我叫宋飛,我是想向你打聽個人,你看,這件包裹的寄件人你還記得嗎,大約是兩週前,一個人在這裏寄的快件,我想找到他。”我說着,拿出了那個裝着面膜的盒子,我覺得嚴博聰應該會記得。
- 2020 年 12 月 18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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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博聰看到我手裏的寄件包先是一愣,隨後他撓了撓頭,尷尬的笑道:“都兩週了,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對了,你找這個寄件人做什麼?是不是要退貨?”
我看着嚴博聰,說道:“小哥,你再仔細想想,我看你們這個店寄件的人並不多吧,你大約應該能想的起來的,而且,這個寄件人這裏沒填信息,按照規定,這是不符合快遞寄件流程的吧。”
嚴博聰撓了撓頭,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真不記得了。”
就在這個時候,屋裏面走出來一箇中年人,中年人很富態,應該是這個快遞分店的老闆,他看着我說道:“怎麼了?”
我朝着那中年人點了點頭,然後遞過去一盒蘇煙,說道:“大哥,我想找一找這個寄件人,您看看。”
中年人看了眼那包裝,笑道:“這個人我記得啊,她上次來寄包裹的時候正好我在,我讓她填姓名電話,她沒填,說信號不好,手機經常不用。”
“真的?那我怎麼能找到這個人啊。”我說道。
中年人想了想,說道:“你要找她啊,我就是覺得,她好像是西邊火葬場裏的工作人員,好像是專門給死人穿衣服的,但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也不能確定,因爲我爹死的時候,曾去過火葬場,見過那大姐一面,時間有點久,所以我也沒法肯定。”
“火葬場?大姐?”我聽完,愣了一下,我開始明白爲什麼面膜會是用人臉做的了,因爲她就在火葬場工作,自然有機會做這些事情。
我接着問道:“大哥,能說一說那個大姐的特徵嗎?”
這次中年人有點警惕了,問我說道:“你想做什麼?”
我把包裝盒亮了一下,說道:“別提了,我買的東西嚴重不合格,那大姐她在微信上做微商,賣面膜,我就買了一個,結果我媳婦用了之後,臉上過敏,現在還在住院呢,我想找她賠醫藥費。”
中年人哦了一下,說道:“那是該找她賠償,不過她那樣子竟然也做微商,真是人不可貌相。恩,她有點蒼老,嘴角下面有顆痣,大約五十歲吧,其餘的,好像也沒什麼了,哦,頭髮是卷的。”
我趕緊道謝,問清楚火葬場的地址之後,我立馬就出門打車。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出租車一聽是去火葬場的,全都拒載,這小鎮上出租車本來就不多,大家又都不願意拉我,搞的我心裏很煩悶。
到了後來,一個開着三輪車的老大爺停住,他說他願意帶我去,不過得給他八十塊錢車費。
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就給了。
路上我問老頭爲什麼出租車司機都不願去那裏。
老頭一邊開着電動山輪車,一邊說,“那個火葬場啊,傳說鬧鬼呢,聽說以前有幾個出租車司機,就因爲喜歡經常在火葬場門口拉客,結果,全都出事了,不是得了癌症,就是突然發瘋出車禍死了。” 我和容祁折騰了不知多久,我只覺得自己越來越餓,餓的都前胸貼後背了。
最後,咕嚕一聲。
我的肚子,很煞風景地響了。
容祁僵了一下,下一秒,他放開我,嫌棄地在我耳邊道:“人類就是麻煩,還要吃東西。”
我憤憤地看向他,怒道:“誰像你什麼都不用吃啊!”
容祁邪魅地一笑,聲音突然低沉曖昧起來,“誰說我什麼都不吃?我天天都想吃你。”
我這才發現,跟容祁這傢伙說什麼都是錯。
我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翻着白眼道:“我要吃飯。”
“告訴我你的回答就讓你吃。”容祁玩着我的髮絲,低聲道,“感覺出區別了嗎?”
我臉上一紅,不肯答話。
書中自有顏如聿 見我不說話,容祁又欺身而上,道:“看來是沒有感覺到,再來一次?”
“別!”我慌忙道,“感受到了……我真的感受到了……”
看我驚慌失措的樣子,容祁眸裏染上笑意,突然將我拉入懷裏。
“感覺到就好。”他冰冷的脣,輕啄在我額頭上,“我說的都是認真的。”
我此時的感覺,就好像有好多好多煙花,在心裏噼裏啪啦地爆炸一樣。
我貼着容祁的胸膛,他的胸膛冰冷又沒有心跳,可我竟然覺得特別心安。
我倆就那麼靜靜地抱着,一句話都不說,卻感覺勝過千言萬語。
可偏偏,在這麼浪漫的時候,我的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又叫了。
咕嚕。
我聽見我頭頂的容祁輕笑起來。
我臉微紅,道:“我好久沒吃東西了。”
“是挺久。”容祁鬆開我,“想吃什麼?”
我想了想,道:“炸雞!“
容祁微微皺眉,“就是那個很不健康的快餐?”
肥妃如此多嬌 可有時候,人就是想吃不健康的油炸食品啊。
我可憐巴巴地看向容祁,眨巴了眨巴眼睛。
也不知他是吃錯了什麼藥,看見我這個表情,突然喉頭一緊,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舒淺。”他用警告的口吻開口,“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不然你不僅吃不了東西,還要被吃。”
我擦!
容祁這傢伙是不是有病啊!
我心裏正無語,他就站起身,問:“要多少?”
見他真的要給我吃炸雞,我心情大好,趕緊道:“都可以。”
容祁馬上就出門了,空蕩的病房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剛躺下來準備睡一會兒,門突然被打開了。
“你怎麼那麼快?不會是忘記拿錢包了。”我坐起身,剛打算損容祁幾句,但看見進門的人事,我愣住了。
竟然是陸亦辰。
我和陸亦寒這才一天沒見,可此時的他看起來,比以前憔悴了很多,細微的鬍渣在下巴上,臉色慘白。
“阿遠,你怎麼來了?”我訝異道。
“我昨天心裏頭一直覺得不踏實,總感覺要發生什麼。”陸亦寒在我身邊坐下,低聲道,“所以我忍不住聯繫了你,卻發現你一直聯繫不到,我輾轉找到容則,才知道你果然出事了。”
我覺得新奇。
陸亦寒的第六感,那麼準啊?
“我沒事。”看着他眼裏的擔憂,我忙道,“就是有點失血而已。”
陸亦寒的眼裏閃過薄怒。
“只是失血?我都問了醫生了,你差點就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陸亦寒有些憤怒,但過了片刻,他再次開口時,語氣裏又有幾分苦澀,“我聽承影大師說了,你用那麼多血,是爲了容祁那個男鬼?”
我微微一僵。
陸亦寒眼裏的落寞太明顯,我想忽略都不行。
但我還是呵呵笑一聲,裝傻道:“哎呀,血還會再生成嘛,多大點事對不對?”
我故意笑得很隨意,可陸亦寒一直死死盯着我,讓我都笑不下去了。
片刻後,他苦笑一聲,道:“小淺,你現在可真會裝傻。”
我的表情尷尬起來,正不知道說什麼,陸亦寒突然又開口了。
“小淺,我喜歡你。”
我如遭雷劈,一下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雖然陸亦寒從未遮掩過對我的好感,可他那麼直截了當的告白,還是讓我徹底無處可逃。
我心裏暗暗哀嚎——
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桃花運這麼好,無論陸亦寒還是容祁,竟然都先後都跟我哦告白。
只不過,對容祁我是高興,但對陸亦寒,我只覺得愧疚。
“阿遠……”片刻後,我澀着嗓子開口,“對不起……”
陸亦寒眸子一暗,但很快,他無所謂地笑笑,道:“沒事,你不用急着跟我道歉,等你和容祁解除冥婚後,你就是單身了。那時我就可以盡情追求你,你到時候再聚聚我也不遲。”
看着陸亦寒這樣,我心裏雖然很不忍,但還是覺得要快刀斬亂麻,開口:“阿遠,我和容祁,不會解除冥婚。”
陸亦寒的笑容,這下徹底僵住。
“我們倆……”我不知道怎麼說,才能減小對阿遠的傷害,最後只能一咬牙,道,“我們倆是兩情相悅的。”
剎那間,病房裏一片死寂。
陸亦寒的臉色有些白,過了許久,他彷彿才終於回過神來。
“是麼?”他別開臉不看我,笑得有些無奈,“那看來,我是徹底出局了。”
“阿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片刻後,陸亦寒突然又轉頭看我,表情已經又恢復了平日裏的笑容,彷彿剛纔失魂落魄的人,根本不是他。
“沒事,我只是有點震驚,沒想到被你這丫頭給甩了。”他笑得隨意,“你別用那麼苦兮兮的臉看我,我可是陸亦寒啊,被你拒絕了,後頭不知道多少女人會前仆後繼地過來。”
我知道陸亦寒是故意想要緩解我倆之間的尷尬,於是點點頭,笑着道:“對啊。”
陸亦寒眼神一閃,突然正了正神色,開口:“小淺,我們什麼時候一起會孤兒院看吳院長吧?”
我沒想到他突然提出這個,愣了一下。
見我不答話,陸亦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怎麼了?告白失敗後,不會連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吧?”
“哪裏會!”我忙道,“當然可以啊,我很空,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我一聽,有點愣住了,我說:“這麼可怕?那大爺你還敢拉我去?”
老頭嘿嘿的笑,說:“我都七十三了,人生七十古來稀,我還怕個錘子啊。聽過那句話沒,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人死了,錢沒花光,比這還悲哀的事情,是人活着,錢沒了。我啊,就屬於這個人還活着,錢卻沒了。所以,有錢當然得賺啊,火葬場什麼的,反正過不了幾年我也得進去了……”
我看這老頭竟然挺健談的,就和他說了一會。
不過這電動山輪車真的很慢,等我到了火葬場的時候,都下午了。我給了老頭一百塊錢,讓他別找了。
這個火葬場倒是蠻大的,因爲是白天,也沒覺得害怕,我就朝着大廳裏走去。
大廳裏,一個乾癟的老頭正蹲在牆角下,抽着大煙袋。
我走過去,問:“大爺,我向你打聽個人唄。”
那老頭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他的臉上有三刀很恐怖的刀疤,從額頭一直延伸到嘴角,那三道刀疤佔據他臉的面積的一半,他朝着我嘿嘿笑了下,那三道疤痕聚集在一起,顯的更爲恐怖了。
“年輕人,你要打聽誰啊,我在這裏燒了二十多年的人,活人,死人,我都認識不少,你說。”老頭說道,聲音有點沙啞。
重生之我就是豪門 我膽子還可以,沒被老頭給嚇着,我說:“大爺,這裏有沒有一個工作人員,專門給死人穿衣服的,是個婦女,頭髮卷的,有顆痣。”我問道。
老頭抽了口菸袋,說:“哦,你問的是楊嫂,楊嫂以前在這邊工作,不過不知道爲什麼,她已經很久沒來上班了。”
我一愣,有點失落,看來想要在這異地他鄉,找一個老婦人,也是挺困難的。
我嘆口氣,擺了擺手,說:“行,多謝大爺了,那你知道楊嫂的家住在哪裏嗎?”
“這個我可不知道了,我們這些常年在火葬場工作的人啊,都不會透露自己的家在哪的,這是怕被鬼聽到,萬一半夜被鬼敲門,那就麻煩嘍。”老頭說着,朝着我嘿嘿的笑。
我看着他的臉,有點噁心,我點點頭,轉身離開,朝着外面走。
剛走到大廳門口的時候,我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嚴師傅!又來了一個,你快點準備開火了,人家家人要骨灰,你可小心點燒,別把骨灰都燒沒了。”
“好嘞!”身後那老頭回答。
我繼續往前走,卻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突然一愣,嚴師傅?這個火葬場的工人也是姓嚴?那個快遞小哥,他也姓嚴?他們……有什麼關係嗎?還有,那個快遞員嚴博聰,明顯向我隱瞞了什麼。
我腦子裏立馬回想起我進入申通快遞店的情形,當時我剛把那快件拿出來的時候,嚴博聰就神色稍稍變了下,當時我並沒有在意,現在想來卻是十分的可疑。
而且,後來我說要找這個寄件人的時候,嚴博聰立即說他不記得了,甚至都沒經過思考,而且他還順口問了一句,是不是要退貨,他一定是知道什麼,但是他不想讓我知道那個寄件人!
而且,一個快遞員都不記得,但是店老闆卻是能夠說出來那老婦人的相貌,這肯定是有問題的。
我回頭看了眼那個燒火的刀疤老頭,心中滿是疑惑,我並沒有立即離開火葬場,而是往偏僻處走去。這個火葬場雖然不大,但是部門還算齊全,並不是我以前想的那樣,只有一個燒火的爐子。
裏面有殯儀館,有花圈室,有出殯衣服室,還有個入殮部。
入殮,實際上就是把人裝起來,包括給死人穿上衣服,給死人化妝之類的,畢竟有很多人會在這裏舉行葬禮,入殮師需要把屍體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我想了下,按照那快遞店老闆的意思,那個寄面膜的老婦人,肯定就在這裏工作,我悄悄的朝着入殮部門口走去。
這裏並沒有人把門。
我走了進去,這裏溫度很低,既有空調的冷,也有陰冷的氣息,畢竟這裏會停放死人。
這時候我的膽子真的挺大了,最起碼看個死人我已經不害怕了。
房間裏躺着一個蓋着白布的屍體,一個人穿着藍色的長衣服,正站在屍體前,在屍體的臉上擺弄着。
我停頓了一下。
這個人肯定就是楊嫂了!
我左右看了看,然後抓起桌子上的茶杯,藏在了身後。
拿着茶杯,我心裏有了些底氣,當然了,要是有板磚就更好了。
我悄悄的朝着那入殮師走去,到了入殮師一側的時候,我猛地就站到了她面前,我以爲她又在剝人皮,我突然大聲說:“你在幹嘛?”
“啊!……嗝!”
那個穿着藍色衣服的人大叫一聲,然後直接嗝的一下,暈過去了。
我愣了一下,趕緊看那個人,這人分明是個年輕的女人,長得竟然還有幾分姿色,她最多二十多歲,根本不是剝人皮的老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