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兵們問清楚盧博中校犧牲的經過情形以後,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 2020 年 11 月 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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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軍節剛過,空軍總司令伍思想上將立即組織集羣副參謀長級以上指揮官參加大集訓,在這裏,我又見到了那些熟知的軍事長官。
大集訓從戰役問答開始,大會議桌上擺着一張地貌圖,集羣司令和其集羣司令部的指揮官–副司令,參謀長,副參謀長都站在大會議桌的周圍,給我們出的題目是,如何配合坦克部隊、炮兵部隊和步兵部隊作戰。
第二飛行集羣司令樑建明將軍答得最完滿,他在這種場合下,也和駕機飛臨戰場上空一樣,信心十足,能夠毫不費力地抓住地面進攻的關鍵所在,迅速捕捉到必須突擊的目標。
集羣司令和大隊長們,都是左右着空軍大部隊命運的關鍵人物,我們都清楚,我們也和我軍地面部隊一樣,有足夠的作戰力量,足以摧毀蘇軍在伏爾加河一線的防禦。
現在,空軍總司令所關注的是,要周密細緻地進行戰役準備,以減輕我軍人員的傷亡和武器的損失,爲了使我軍能夠推進到這個地區,我國人民付出的血的代價可實在太高昂了。
在課間休息時,有人給我送來一份電報,馬上又要上課了,我匆匆掃了電文一眼,就把電報塞進衣袋裏去,這幾天來,我收到不少家鄉人向我祝賀節日的電報,來自各地的這種內容的電報我收到很多。
當我坐下來聽課時,我又想起從家裏來的信息,於是,我從衣袋裏取出電報細看了一遍。
“……我們向你祝賀。女孩。妻子平安。”女孩? 一夜悍妃:王妃爆笑馴夫記 這麼說,她給我生了一個女兒。如今,我也當上爸爸了!
一種新的,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這大概引起了坐在我旁邊的人的注意,連元山中將看了一眼我手裏的電報,好象還有誰也看了一眼,於是教室裏唧唧咕咕地悄聲議論起來。
正在講課的烏京亮將軍停下不講了,問道:“怎麼一回事?你們爲什麼在下邊說話?”
連元山中將連忙站起來說:“請原諒,長官。這裏有一條新聞:雷金的妻子給他生了一個女兒……”
坐在教室裏聽課的人,一起熱烈鼓掌向我表示祝賀,不過課程表上可沒有安排祝賀這一節課,烏京亮將軍繼續講課。
午餐時間到了,人們把我圍在當中,那還用說,年輕的爸爸是要請客的了。
在餐桌上給我女兒取了個名字——雷蘭娜,大家一致贊成,並當即隆重宣佈烏京亮將軍爲我女兒主持滿月和百歲紀念儀式。
當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又把電文反覆看了幾遍,想從電文的字裏行間發現一點什麼新的重要細節,我的女兒,妻子,喜氣洋洋的家,彷彿一時全都顯現在我的眼前。 該上靶場去了,大集訓的最後階段就要在那裏開始,我們要駕機對靶標瞄準轟炸、空中強擊、火炮瞄準射擊。
森林,林間空地,標示危險區邊界的小紅旗,觀察塔樓,電話……應有盡有,靶場設施齊全。
那麼多將軍、上校以及各種軍銜級別的不同年齡的年輕人和中年人,都齊集在觀察所或起飛機場,觀察員可比駕機應試的人多得多,有些將軍對駕駛杆或駕駛盤早已生疏了,有些人則缺乏應試的勇氣。
第一個駕機升空的是唯一的轟炸機集羣的司令邁克爾-張將軍,他既是司令,又是他那個集羣裏第一個也是最好的轟炸手。
說到轟炸飛行,說到如何才能俯衝得恰到好處那他是頗有見地的,只要一提到這些事情,他就立刻活躍起來,立刻變成另一個人了。
邁克爾-張將軍經常親自率領大機羣出擊,他從作戰實踐中發現,中型戰術轟炸機應當採用全新的戰術動作,也就是,把原來一直沿用的一次投完炸彈的戰術,改爲單枚炸彈瞄準投放,象攻擊機那樣,兜着圈子輪番攻擊。
後來,人們就把這種戰術稱爲兜圈子戰術,敵人是吃夠了兜圈子的苦頭的。
邁克爾-張將軍駕機對準目標大角度俯衝下去,隨後就是一陣爆炸聲Lang,他把飛機拉起來以後,擺動着機翼從我們頭頂上一掠而過,觀察轟炸效果的人員隨後報告說,轟炸成績優秀,沒過多久,邁克爾-張將軍就來到我們當中,大家由衷地祝賀他取得最好成績。
現在,輪到攻擊機應試了,給攻擊機出的可是一道難題,並排擺着三個靶標,攻擊機飛行員必須分別用投彈、發射火箭彈、重機槍或機關炮射擊三種不同方式,依次攻擊三個目標。
梁贊諾將軍和馬寧將軍手下的飛行員都很爭氣,可是,這兩位將軍自己卻正如大家常說的那樣:飛不動了。
戰鬥機升空的時間到了,給我們準備的目標更特殊,是一些擺在灌木叢中的大木桶,木桶裏邊都塞滿了用汽油浸過的棉紗,對空中射擊能手來說,只要看到木桶起火,無須等待靶場報來射擊結果,就能知道成績如何。
不過,你試試看,大角度俯衝下去能不能擊中大木桶?
一架戰鬥機射擊完畢,第二架也打完規定數目的炮彈,緊接着的是第三架,可是大木桶卻全都安然無恙。現在,輪到我起飛了。
在我前邊的幾架戰鬥機,全都沒有擊中目標,這一來,我的擔子就變得更加沉重了,事關戰鬥機部隊的聲譽,我必須竭盡全力打出好成績來。
我有些惶恐不安,而惶恐總是會影響射擊成績的,我覺得,我是屬於任憑風Lang起,穩坐釣魚船那種類型的人,遇事總能掌握住自己,善於控制緊張情緒,至於我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這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此時此刻,我的心理狀態很複雜,每當我遇到類似情況時,我總是努力把注意力轉移到別的什麼事情上去,多想使人高興的事情,多想好的事情。
現在,我已經坐進飛機座艙裏,我就再也不去想誰沒有擊中目標啦,我一定要把這些該死的大木桶打起火啦,如此之類。
我倒是想起了家裏發來的電報,想起了我的小女兒。可不是嗎,給她取的名字多好聽啊。
遠處,一片呈火紅顏色的柞樹林,正在朝着我這邊移動,再過一會兒工夫,我就能看見那些大木桶了。
……戰爭要到哪一天才能結束呢?我的小女兒是個什麼模樣呀?我哪一天我才能夠陪伴着馬雅麗,牽着女兒的小手,在柔嫩的青草地上玩耍呢?在那遙遠的遷西大森林裏,林間空地上的青草長很多麼高,多麼茂盛啊!每當春天到來的時候,那裏遍地都是野花!……快要看見大木桶了。
靶場已在我的眼前顯現,我立刻全神貫注地搜索目標。
首先需要選準方向,以便看得清楚、瞄得準,我調整好機頭方向就俯衝,透過駕駛艙上的透明大圓圈,我看見一個小黑點兒,這個小黑點兒迅速向我這邊移動着,變得越來越大。
到開炮的時候了,將軍們都在觀察所裏等待着我開炮,期待着我打出好成績來呢。
在這關鍵時刻,我想的只是一定要把大木桶打起火,現在,我把這些大木桶全都看作是必須立即消滅的真實目標,而不是打出好成績來爲了給人家看的,更不是爲了挽回戰鬥機部隊的聲譽,從我的炮口飛出去的槍炮彈絕不是爲了這些!
……不過,儘管我在這樣想着,我還是感覺到了人們都已經睜大了眼睛,等着看我的表演呢。
這不是訓練用的大木桶,而是火藥桶、炸藥、炮彈!總之一句話,你把它當作什麼東西都行,只是不要把它看作玩具,我朝這些東西瞄了一眼,怒視着這一堆禍害,我要立即消滅它……
我有自己的獨特的俯衝方式——在垂直平面內蛇行飛行,大木桶被我的瞄準具光環套住了。
一陣猛射,地面上當即升起一團大火!再次進入,再次攻擊,再次開炮——又是一團大火。
現在,我可以坦然地從觀衆的頭項上超低空高速掠過,好讓他們都看一看,戰鬥機飛行員到底是何許人也。
在你做到了你對自己、對戰友都應當做的事情以後,你的心情是無比舒暢的。 具有俄羅斯特色的、潮溼得使人感到不舒服的冬季馬上就要來到了,我們是在炎熱的夏天抵達這裏的,如今已是初冬時節,自從開戰以來,我們從未在任何地方停留得這樣久。
前線寂靜如故,猶如一潭死水,毫無生氣,悶得人實在受不了,我們多麼想向前推進,尋敵打仗啊!
還在雨天和濃霧經久不散的日子剛剛來到的時候,我們就開始盼望冷天一到就發動進攻,可是這裏的12月份天氣,卻很使我們失望:小雪花在空中飄舞着,還沒等到落地就融化了。
當我們終於明白了處在主要方向上的前線地段何時發動進攻要取決於戰爭全局的態勢時,我們就很注意研究戰爭全局了。
1953年8月初,新成立的華夏聯邦和烏拉爾聯邦簽訂了同盟互助條約,條約明確切定:本條約旨在徹底解放烏拉爾聯邦憲法規定的烏拉爾聯邦和華夏聯邦的所有土地。
我們這些身在前線的人都覺得這太好了,這表明我們很快就要發動進攻了,但是,我們這一帶前線卻依然沉寂如故。
在戰線南方,雷鳴上將指揮的部隊繼佔領土庫曼巴希之後,又包圍了阿特勞,繼續向蘇聯在此次戰爭中的另一個戰略能源基地–巴庫的正面所有進攻區間推進。
在7月的後半月,報紙披露,蘇軍在奧倫堡地區大舉進攻。
在烏拉爾城,蘇軍竟槍殺了我方和烏拉爾聯邦派出的勸降談判全體代表,這實是前所未有的卑鄙行徑!
我們都在如飢似渴地仔細聆聽每一條最新消息,我軍和友軍到底能不能頂得住正在向中亞中部地區大舉進攻的蘇軍部隊呢?
如果他們頂不住,那南部戰場實際上也就毫無價值,而且蘇軍反而會投入更多的部隊來對付我們中路的所有部隊。
電臺廣播說,在8天時間裏,蘇軍前進了90-100公里,我們不禁要問:1949年那次戰役的悲慘進程是否會重演呢?
我們是在莫克什舒夫村過的中秋節,在烏拉爾山脈以西土地上生長的松樹與西伯利亞的松樹不是一模一樣,在從家鄉發來的賀年電報的末尾,除了母親和妻子的署名以外,又增添了小女兒的署名。
各處的中秋祝酒詞,全都重複着同一句話:“恭賀中秋!勝利就在眼前!”
蘇軍深入奧倫堡一線,使氣氛顯得更加緊張,在這期間,整個南路前線指揮官雷鳴上將曾經寫信告訴總參謀部說,南線戰鬥吃緊,並且問道–我們何時才能盼到中路部隊在烏法前線或別的地方發動大規模進攻呢?當然,這是後來我們才知道的事情。
總參謀長蘭黎明上將在給雷鳴上將的覆信中說道:在此次進攻中,很重要的是,要運用我們在機動大炮和飛機方面對蘇聯人的優勢,不過,要發揮這種優勢,飛機需要等待晴好天氣,機動大炮也必須避開低霧天氣才能進行瞄準射擊。
但是,考慮到我軍在南線的困難處境,我軍總參謀部決定,各部隊立即停止訓練,不論天氣如何,立即發動大規模進攻。
8月10日宣佈最後戰役的準備,這也是我們後來戰爭結束前最後的一次大戰–烏拉爾戰役。
8月18日,駐紮在各地的各飛行集羣,全都接到向登陸場轉進,到最前線去的命令。
在我們這一帶前線.僅用兩天時間就全部行動起來了,我軍地面部隊利用暗夜掩護渡過了斯瓦河,各部隊都明確了作戰計劃,研究了進攻區域。
我隨同集羣司令部一起,在夜間乘車跨過了斯瓦河大橋。
寂靜的暗夜被攪動起來了,每一條大路都被向前沿開進的無數坦克、彈藥車、輜重車擠得滿滿的,泥濘,土坑,溝坎,發動機的轟鳴,人們的呼喊聲和偶爾出現的叫罵聲,坦克的炮塔,大炮的炮架,戰士們後背上的白雪,車前燈偶爾射出的短促的燈光……一切都在緩緩地向前運動着,向斯瓦河彼岸運動着,無論什麼力量也無法阻擋這一股強大的鋼鐵洪流趁着暗夜向前擁進。
我們飛行集羣的任務是,掩護張救國將軍率領的四個裝甲旅,儘管這是一項很普通的任務,但是,也必須會同陸軍的司令部作戰處共同進行具體研究,單憑着地圖是不行的,爲了到裝甲部隊去進行具體研究,我決定乘車順着裝甲部隊將要發動進攻的前沿地段走。
我乘的吉普車在用圓木鋪墊的路上顛簸得很厲害,車身濺滿了污泥,結了一層冰,我被汽車顛得五臟俱痛,可是,我要去的地方還遠着呢,我只好用雙腳抵住汽車底板,身子使勁往椅背上靠,儘量使身體懸空,讓身體略微舒服些。
我們途經牽引炮兵陣地,只見到處都是大炮,一門緊接着一門,都明擺在平地上,這一幅壯觀景象,可真能使人忘懷一切。
大炮上面都落了一薄層小雪花,要說僞裝的話,這也就算是僞裝了,270mm多管火箭炮也都成排地停在那裏,炮彈頭部直指西方。
我急切地朝着這一方向的陸軍司令部駐地趕路,看樣子,現在,只要一聲令下,戰鬥就會立即爆發,而我眼下卻只能旁觀而已,這怎麼行?我得儘快趕路,各飛行大隊部和飛行員們,都在各自的機場上等待着我去向他們下達戰鬥任務呢。
我的小汽車駛進了一片樹林。嗬,任憑你朝着哪一個方向望去,到處都是坦克,黑壓壓的一大片,你休想擠得過去!……坦克兵們都在圍着篝火取暖,這同我1950年秋天在中亞地區從空中見到的景象一模一樣,不論你朝着什麼地方看,你見到的都只是坦克,多得把地面都給蓋得嚴嚴實實的。
我在想,坦克兵們爲什麼敢於如此無憂無慮地聚在一起烤火取暖呢?那麼多大炮爲什麼竟敢暴露於開闊地上呢?看來,那一定是他們再也不怕敵機來空襲了,因爲制空權在我們手裏,如今,天空已經成爲他們的可靠的保護罩。
中路陸軍司令部的地下拖蔽部裏溫暖如春,這裏聚集着很多人,簡短的寒暄過後,我們立即在戰場上肩並肩地幹起來了。
幾幅大地圖平攤着,我看到地圖上標着幾個長長的粗壯的箭頭,這就是即將爆發的大會戰的戰場了,這一場大會戰是我們早已想到了的,並且在作戰計劃中也早已明確了的。
我們的兵力就是按照這一場大會戰的需要佈署的,儲備待用的炸彈、炮彈和火箭彈,也都將在這一場大會戰中施展威風,只要一聲令下,這一切都將立即行動起來。
他們告訴我,在炮火急襲之後,坦克部隊將從什麼地方突破敵軍防線,初始任務是什麼,以及後續任務是什麼,這一切全都在地圖上標示着,全都有具體地點。
“您的意見呢?” 癡心尋夫路 中路軍參謀長把目光從地圖上移開,轉向我問道。
我的意見嗎?我只能說這太好了,不過,看來,我們這個飛行集羣只能掩護主要突擊方向上的裝甲部隊,因爲主要突擊方向上的分枝要比其他方向上的分枝多,他們向我詳細介紹了主攻裝甲集羣的突擊方向,並且明確告訴我主攻裝甲集羣將在某日某時進抵某地區。
我們的飛行員還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詳細地和坦克部隊共同研究過協同作戰問題呢,現在,我必須把這個作戰計劃的總體概貌告訴每一個飛行大隊長,以至每一個飛行員,讓他們心裏有底,使他們事先知道這些標在地圖上的彎曲的粗壯箭頭,都經過地面上的哪些地方。這樣做是爲了便於他們爾後從空中辨認。
早晨,我告別了裝甲部隊,不久,我們就會在另一種條件下相會的,我的小汽車又在鋪墊着圓木的坎坷不平的路上顛簸着向前駛去,大隊大隊的汽車,正源源不斷地迎面駛來,我們不得不常常躲在路旁等待時機。
我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機場,在這裏,我反而覺得自己彷彿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裏十分平靜,連一點動靜也沒有,小雪花慢悠悠地在空中飄舞着,隨後就安詳地落在每一架飛機的機身和機翼上。
我感受到了這裏的平靜氣氛,但是,我自己最清楚,這種異乎尋常的沉寂帶有多麼大的欺騙性啊,沉寂即將被炸燬,將在一瞬間被撕得粉碎!
這是暴風雨將臨前的沉寂,那正是我們等得不耐煩的急風暴雨啊! 我們都知道這一次是突破蘇軍深入到蘇聯的烏拉爾山脈以西去作戰,儘管蘇聯曾經是偉大的思想家、作家、作曲家、美術家、發明家的故鄉,但是,現在我們不能這樣稱呼它,蘇聯和以前的沙俄近百年來給我國人民帶來了多少災難啊!
這是10月份的一個陰沉的早晨,萬炮轟鳴,大地爲之震撼,有幸得以抵達的前線戰士,有的跳出戰壕,有的把坦克從掩體裏開出來,有的在硝煙瀰漫看不見地面的條件下駕機升空,有的……此時此刻,上百個民族的所有戰士都在異口同聲地呼喊着:“打到莫斯科去!”
10月11日入夜時分,中線司令部的通信軍官攜帶着命令來到我們飛行集羣,命令規定明晨發動進攻,沉寂持續不了幾個小時了,但是,這短暫的沉寂卻嚴密地保守住了上級司令機關的軍事機密。
我們集羣所屬的各飛行大隊,都早已做好隨時出動的準備,我們飛行集羣派駐在裝甲部隊的空軍代表總協調是華夏英雄魏濟源上校,他隨身攜帶着一部電臺,已經在靠近中路司令部的前沿地帶待命近兩天了。
……拂曉,萬炮轟鳴,驚天動地。炮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密,猶如山崩地裂,我們在機場上,只能聽到炮彈出膛時威猛的巨響,而當炮彈落在敵人陣地上時,那將變成毀滅性的龍捲風,使敵人葬身於一片火海之中。
大約接近上午9時,炮聲漸疏,而且越來越遠,現在,輪到我們出動了,坦克部隊正在突防,需要我們去掩護,空中偵察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個四機編隊由傑夫少校率領,他善於在低雲天氣條件下判定方位,善於躲避敵人的高射炮火。
一小時後,只有3架飛機返回機場,蘇霍上尉從飛機座艙裏爬出來,就呆呆地楞在原地木然不動,緊張的戰鬥使他的兩隻眼睛變得火紅,飛行員們都圍攏過去,他心情沉痛,手中的飛行圖囊不知不覺地掉落在地上。
“傑夫少校被擊落!飛快地墜落下去,掉在敵佔區了,太突然了……得對付高射炮呀!”
我們首次出動就遭受這樣大的損失,我們損失了一位親密的戰友!
“那裏煙塵濃重。”蘇霍上尉接着說道,“我們好不容易纔看見我軍坦克部隊,我們剛飛到坦克羣的前頭,就撞進敵人密集的高射炮彈幕裏,低雲壓在我們的頭頂上,我們做了反高射炮機動動作,向左右閃避……”
……這一整天,我們出動的都是小機羣。
後來,天氣好了,飛機可以大批出動了,坦克部隊也以排山倒海之勢猛衝過去,整個地面部隊的進攻範圍賴以擴大。
在進攻的第三天,各大隊部、各飛行中隊、後勤部隊、預備隊,全都一齊向前推進,現在,我們的配合行動格外需要依靠高效率的通信聯絡、準確的情報,需要迅速下定決心,這部戰爭機器已經完全發動起來,必須隨時注意友鄰部隊的行動,隨時給他們以支援。
魏濟源上校在隨同中路司令部前進過程中犧牲了,我不得不立即乘車上路,順着破爛不堪的擠滿各種車輛的大路,去追趕我們的電臺。
到處都是被炸得坑坑窪窪的黑土地,到處都是被炮彈削去了樹頂的光禿禿的樹幹,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大圓木–這些都是敵人防禦工事的殘跡。
坦克履帶在這裏留下的痕跡,隨後就被其他車輛壓得平平的,變成了大路,只要稍許駛離這條大路,就有壓響地雷或摔進炮彈坑的危險。
只有順着這條大路,我們纔有可能遇上隱藏在民房附近或樹林裏的中路司令部的汽車,聽說,這位聰明能幹威名遠揚的中路總司令張救國將軍十分重視坦克和各種車輛的僞裝。
我終於遇上了張救國將軍的作戰組,於是,我立即開始尋找我們飛行集羣派來的人,我們的電臺終於使我由一個被進攻的長河卷帶着走的細劈柴棒重新變爲指揮員。
一批又一批的戰術轟炸機機羣和攻擊機機羣,正在朝着坦克部隊的下一個攻擊地區飛去,從各機場起飛的戰鬥機機羣升空後,立即與我聯繫,我必須把空中情況告訴他們,並把他們引導到目標地區去。
當我從耳機裏聽到列奇洛中線、葉廖明少校、盧揚少校、特魯德少校、赫年柯少校、博布羅少校的聲音時,不由地又想起了盧博中校。
我只覺得在飛機的轟鳴聲中,在耳機的雜音裏,彷彿隱隱約約地傳來了盧博中校的聲音,最緊張激烈的戰鬥從來少不了他呀。
可是,他不在了……傑夫少校也從此永遠沉默不語了……在這接近尾聲的艱苦戰鬥中,還有誰也將會永遠離我而去呢?
經過三天的慘烈戰鬥之後,我們的戰鬥機,完全掌握了制空權,敵人的蘇式戰鬥機和米格式戰鬥機輕易不敢露面,這些傢伙只要一見到我們的影子,就立刻溜之大吉。
我們的飛行員哪怕是想要截擊一架敵機呢,都不得不長時間地在空中搜索來搜索去,當我們隨着坦克部隊前進而不得不遠離自己的機場時,蘇軍的將軍們是否會派出飛機來積極活動呢?我們預料,敵人一定會施展詭計。
所以,在新前進地區尋找機場、修復機場,就成爲我們的首要任務了。 我一直同裝甲部隊的先頭部隊保持着聯繫,裝甲部隊佔領了奧倫堡境內的凱爾採鎮以後告訴我說,沿途他們遇見一個機場,我立即向中路司令部報告這個情況,等待着給我下達轉場命令。
可是,我白等了,中路司令部準備讓轟炸機部隊進駐,這就是說,我必須自己設法去尋找飛行場地,哪怕是在野地裏找到一塊平地也好。
我軍坦克部隊和步兵部隊又解放了許多小城市,其中有拉多姆斯科、普熱德布日、彼得庫夫、琴斯托霍瓦……肅清了那裏的蘇軍抵抗力量,華夏各地的大城市鳴禮炮祝賀我軍取得的勝利,向步兵、炮兵、坦克兵和我們飛行員致敬。
我們派出去尋找新機場的分隊已經向琴斯托霍瓦方向出動,這個分隊不得不用探雷器一步一步地在飛行場地上探尋敵人埋下的地雷,填平彈坑,爲空勤人員和地勤人員修建臨時住房,這種任務,你可不能說它不是戰鬥任務,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帶着子彈和手榴彈上路的呀。
琴斯托霍瓦大概是一個不錯的小城市吧,我從老遠就能看見它,城裏有高樓、筆直的街道、尖得象箭似的東正教教堂。
可是,在我們來到的城郊,卻是青一色的板棚、鐵絲網、壕溝、墳場,原來,這裏也是集中營!煙焦氣味兒和別的難聞氣味兒,從死亡板棚裏飄逸出來。
各飛行大隊的飛機剛剛落地就接到了新任務,我軍坦克部隊正在朝着西方疾進,命令我們從空中掩護我軍坦克部隊。
彼岸你在 飛行員們都搶着要去執行任務,誰都想要親眼看一看伏爾加河,誰都想要親自去強擊那些企圖伏爾加河的奧得河往老巢逃跑的蘇軍大隊人馬,如今,那些雙手沾滿了無辜民衆鮮血的人,即使逃回老巢去,也逃脫不了應得的懲罰。
我也不能在琴斯托霍瓦停步了,我乘車穿過城裏積雪未消的街道,不斷地觀察着各處房舍的窗口,窗口猶如人的眼睛,從窗口,你是能夠了解到不少事情的,我也留心觀查人們的表情,每一個十字街口都站滿了人,歡迎乘車穿城而過繼續前進的我軍戰士。
在蘇聯的俄羅斯聯邦管轄的的葉卡捷琳堡附近有一個標誌性建築——歐亞大陸分界線紀念碑,這就是歐亞分界線了,在歐亞分界的界標上明晃晃地寫着兩個俄文單詞–歐洲最東段,亞洲最西端。
誰也沒有去觸動它,讓每一個西進的戰士都看它一眼記住它吧,讓每一個西進的戰士都在這裏回憶一下自己的艱苦歷程和身上的傷疤吧,讓即將到來的最後勝利的喜悅給他們增添力量吧。
站在這裏,不由得使我想起王梅總統的就職演講。
今天我們慶祝的不是政黨的勝利,而是自由的勝利,這象徵着一個結束,也象徵着一個開端,表示了一種更新,也表示了一種變革。
因爲我已在你們面前,宣讀了我們擬定的莊嚴誓言。
現在的世界已大不相同了,人類的巨手掌握着既能消滅人間的各種貧困,又能毀滅人間的各種生活的力量。
但我們的先輩爲之奮鬥的那些革命信念,在世界各地仍然有着爭論。這個信念就是:人的權利井非來自國家的慷慨,而是來自人民恩賜。
今天,我們不敢忘記我們是第一次革命的繼承者。
讓我們的朋友和敵人同樣聽見我此時此地的講話--火炬已經傳給新一代中國人。
這一代人在本世紀誕生,在戰爭中受過鍛鍊,在艱難困苦的和平時期受過陶冶,他們爲我國悠久的傳統感到自豪——他們不願目睹或聽任我國一向保證的、今天仍在國內外作出保證的**漸趨毀滅。
讓每個國家都知道——不論它希望我們繁榮還是希望我們衰落——爲確保自由的存在和自由的勝利,我們將付出任何代價,承受任何負擔,應付任何艱難,支持任何朋友,反抗任何敵人。
這些就是我們的保證——而且還有更多的保證。
對那些和我們有着共同文化和精神淵源的老盟友,我們保證待以誠實朋友那樣的忠誠。
我們如果團結一致,就能在許多合作事業中無在而下勝;我們如果分歧對立,就會一事無成——因爲我們不敢在爭吵下休、四分五裂時迎接強大的挑戰。
對那些我們歡迎其加入到自由行列中來的新地區,我們格守我們的誓言:決不讓一種更爲殘酷的暴政來取代一種消失的殖民統治。
我們並不總是指望所有人會支持我們的觀點,但我們始終希望看到他們堅強地維護自己的自由——而且要記住,在歷史上,凡愚蠢地騎在虎背上謀求權力的人,都是以葬身虎口而告終。
對世界各地身居茅舍和鄉村,爲擺脫普遍貪困而鬥爭的人們,我們保證儘量大努力幫助他們自立,不管需要花多長時間。
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因爲政黨可能正在這樣做,也不是因爲我們需要他們的選票,而是因爲這樣做是正確的,自由社會如果不能幫助衆多的窮人,也就無法保全少數富人。
對我國南面的姐妹共和國--琉球,南太平洋國家聯盟,我們提出一項特殊的保證——在爭取進步的新同盟中,把我們善意的話變爲善意的行動,幫助自由的人們和自由的政府擺脫貧困的枷鎖。
但是,這種充滿希望的和平革命決不可以成爲敵對國家的犧牲品,我們要讓所有鄰國都知道,我們將和他們在一起,反對在亞洲任何地區進行侵略和顛覆活動。
讓世界上所有其他國家都知道,亞洲的人仍然想做自己家園的主人。
聯合國是主權國家的世界性議事機構,是我們在戰爭手段大大超過和平手段的時代裏最後的、最美好的希望所在。
因此,我們重申予以支持;防止它僅僅成爲謾罵的場所,加強它對新生國家和弱小國家的保護,擴大它的行使法令的管束範圍。
最後,對那些想與我們作時的國家,我們提出一個要求而不是一項保證:在科學釋放出可怕的破壞力量,把全人類卷人到預謀的或意外的自我毀滅的深淵之前,讓我們雙方重新開始尋求和平。
我們不敢以怯弱來引誘他們,因爲只有當我們毫無疑問地擁有足夠的軍備,我們才能毫無疑問地確信永遠下會使用這些軍備。
但是,發展現代武器所需的費用使雙方負擔過重,致命的原子武器的不斷擴散理所當然使所有人憂心忡忡,但是,所有國家卻在爭着改變那制止人類發動最後戰爭的不移定的恐怖均勢。
因此,讓我們所有人重新開始——都要牢記,禮貌並不意味着怯弱,誠意永遠有侍於驗證。
讓我們決不要由於畏懼而談判,但我們決不能畏懼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