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央是一桌一椅,三面牆壁都是巨大的屏幕。
- 2020 年 11 月 4 日
- 0 Comment(s)
魚承世就坐在椅子上,手頭捧着一個龜殼不停的搖晃着,龜殼發出整齊的撞擊脆響。
而羅婉嵐就站在魚承世身後,神情凝重地看着龜殼。
三面大屏幕上各有一人,同樣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坐在同樣的椅子上,只不過一人在擺弄一排竹籤,一人拿着面小銅鏡在桌上那小小堆上烤着,還有一人則是在擺着一副撲克牌。
三人都緊緊低着頭,看不清樣貌,唯一能確認的便是兩女一男。
三人身後都各站一人,其中一人卻是陸飛。
這位同樣是法師協會新生代的傳奇人物曾想挑戰雍博文,結果卻被雍博文不要臉皮的舉動給攪黃了,第二天隨團離開春城,便再也沒有機會來個二次挑戰了。
而這樣一個年少得意,又在法師協會身居高位的角色,此時卻也只能站在那裏充當配角。
三個房間裏的氣氛同樣凝重深沉。
啪的一聲脆響,魚承世鬆開龜殼,數枚黃澄澄的五角硬幣自其中飛出,整齊的落到桌面上,有正有背,擺成一個凌亂的圖案。
魚承世伸指撥弄硬幣,口中念念有辭,良久長長吐了口氣,沉聲道:“大凶!”
羅婉嵐神情便是一緊,緊緊咬着嘴脣才控制住情緒,眼圈卻是紅了。
屏幕上的三人先後擡頭,說出了相同的兩個字,“大凶!”
陸飛身前坐着那人正是舒香真,她緊緊攥着手中那一把竹籤,臉色陰沉得簡直快要滴出水來了。
烤銅鏡的也是個女子,面若滿月,柳眉杏眼,長得甚是豐滿,留着男子樣的偏分短髮,此刻眉頭緊鎖,盯着被烤得滿是焦黑痕跡的銅鏡不放。在她身後站着的也是個女子,極是年輕,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眉目清雅,梳了條馬尾辮,穿着身休閒運動服,滿身都青春陽光的味道。
而擺撲克牌卻是個男子,膚色黝黑,國字臉,眉稍高高挑起,而嘴角卻是向下耷拉,在臉上形成一個清晰的“×”,顯得異常兇惡。他身後站着個老頭,滿臉皺紋,頭髮白到發亮,稀稀拉拉地沒有幾根,看上去沒有九十也有八十,只是腰桿依舊挺直得彷彿年輕人一般。占卜的時間已經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可老頭卻依舊紋絲不動的站着,闆闆正正的神情都沒有一絲變化。
說出這兩個字後,衆人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最終還是魚承世打破了這種讓人難受的沉默氣氛。他哈地笑了一聲,道:“從打上輩子起,我這天機術就一直練的半吊着,算什麼都算不準,這輩子什麼占卜算命都只是隨便看了幾眼,也從來沒給別人算過命,沒想到突然心血來潮,算一卦居然就他媽的準了。各位,不用哭喪着臉,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都是修煉中人,這點還看不開嗎?死就死吧,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死過。”
天機術就是各種卜算之術的統稱。
對於術法界中人來說,多多少少都會一點,不過這東西只能預知吉凶,卻是不能據此而趨吉避凶,只能照此來預先安排。既然能預知到了,那就是命裏註定的,躲是躲不過去的。
魚承世本來在辦公室裏正處理事情,突然沒來由的心血來潮,坐立不安,便抓了幾個硬幣用桌上擺的龜殼鎮紙卜了一卦,誰想竟然是大凶之像。魚承世大驚,接連重新卜,卻是卦卦大凶,便知不妙,連忙聯絡衆人一同占卜,果然坐實了這兇卦之像。
那短髮女子冷哼了一聲,沒好氣兒地道:“誰關心你死不死。你這種傢伙,死了更好。可你現在死,卻不是時候,這一攤子事兒交給誰?你女兒嗎?怕是擔不起這攤子吧。”
舒香真道:“葉掌門,只不過是大凶之像,又不是必死之像,沒必要一口一個死吧。”
“既然大凶,死不死的也沒有區別!”
被喚做葉掌門的短髮女子正是名震江南的水音宮主葉靜波,在她身後站着的是她的大弟子,雖然長得嬌小,看上去只有十多歲,但實際上已經三十多了,法術高強,在協會也掛着紅徽,不過沒有任職,而是留在了葉靜波身邊,如今對外身份是葉靜波的祕書。
葉靜波冷冷地道:“既然已經有了卦像,現在討論的不是會不會死,而是這大凶之像後的安排,總不能幹等着,以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吧。眼看着全國大會就要召開了,我們佈置這麼多年,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一舉拿下多個位置,改變總會格局,你這邊要是出了亂子,這麼多年的安排佈置可就白廢了。說吧,你是怎麼安排的?據我所知,你這些年好像光忙着掙錢了,卻一直沒有培養接班人,現在的春城法師協會雖然在你的壓制下一團和氣,不過個個都是逐利之輩,你要是倒了,只怕是立刻四分五裂的局面。”
“小魚可以接班。”舒香真道,“小魚的身份在那裏,首先繼承公司沒有問題,茅山派弟子也都能支持,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在暗地裏幫一把,應該能穩定春城局面。”
“那整個北方的局面誰來穩定?”葉靜波道,“小魚年紀太小,又沒有什麼資歷,根本鎮不住那幫老傢伙,這些年對方也沒有閒着,一直在積極拉攏,好處許了不知多少,要不是有魚胖子鎮着,不知會投過去多少人。我的意見是讓趙國棟接手,他本身是黑龍江法師協會主席,資格又老,做事果絕,又跟魚胖子是老朋友,在魚胖子公司裏也是個大股東,讓他接手,應該能鎮得住局面。”
,! “夠了!”
一直沒作聲的撲克牌男沉喝一聲,打斷了舒香真和葉靜‘波’的爭論。
“北方這邊怎麼安排,是老魚的事情,老魚自然有安排,用得着你們在這裏給拿主意嗎?”
這句話一下提醒了正在爭吵的二‘女’。
到現在魚承世始終沒說話。
這可不符合魚承世一慣的作風。
難不成是被這個大凶的占卜結局給嚇到了?
舒香真和葉靜‘波’同時住了嘴,往魚承世這邊看,但看到的不是魚承世被嚇到面如土‘色’,而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表情。
看到兩人同時看到過來,魚承世才慢條斯理地道:“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解決,就不忙你們‘操’心了。”
葉靜‘波’臉上掛不住了,怒道:“魚胖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魚承世嘿嘿冷笑兩聲,道:“自然是不會錯的,我要是什麼都不安排就突然死掉了,少了我這邊的一大助力,到時候你們的打算可就都要落空了。其實你們擔心的不是我會死,而是我死的不是時候,要是死的正對時候,比如全國代表大會閉幕之後,那你們怕是樂不得我去死了!葉宮主不愧是著名的心直口快,說的都是心中想的實話。”
舒香真皺眉道:“老魚,你怎麼能這麼說,葉宮主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她那是擔心你才這些的。我們自結盟到如今,走到今天這步,各霸一方,靠的是什麼?還不是團結互助,彼此之間拿對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我們這是在關心你啊!”
葉靜‘波’冷哼一聲道:“小舒,你不用跟他這種沒心沒肺的傢伙說這些,他這種小心眼,整天就惦記着他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看得嚴嚴的,生怕別人伸進手來。”
魚承世輕輕敲着桌子,道:“舒真人,你想安排陸飛上位的念頭一直沒有斷,就算是我表示想推雍博文上位,你也只是口頭答應,這陣子一直在暗地裏運作,想要取消雍博文的提名,到時候我就不得不只能選陸飛了,是不是?”
舒香真微微一怔,回頭看了一眼神情有些不自在的陸飛,道:“是,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大力支持雍博文,但這與我們既定的計劃不符,你一開始也沒有知會大家討論,就自己做了決定,根本就沒把我們的同盟放在心上,這些年你這麼做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與巫師公會‘交’換留學生、向東歐販賣武器、與貝阿家族合作研發用於魔界作戰的大威力武器、自日本搶掠地獄之‘門’、到澳大利亞捉拿八歧大蛇……這一件件事情,哪一件拿出來與我們商量了?我看你根本就已經不把我們這個聯盟放在眼裏,已經被如今的財勢衝錯了頭,忘記了我們的真正目標!”
魚承世沒理她這番話,轉而對葉靜‘波’道:“葉宮主,沒了我這邊的幫忙,你光靠自己想推水樂月做執行理事,只怕是力有未逮吧。這可是你最近在忙活的主要目標。爲了這個目的,一直在暗地裏與南邊那些傢伙談判做‘交’易,甚至爲此出賣了許多情報,這也是我們共同做出的決定嗎?”
水樂月就是站在葉靜‘波’身後的那個娃娃臉的大弟子。她是葉靜‘波’這些年來的重點培養對象,就如同陸飛之於舒香真般。
葉靜‘波’面不改‘色’地道:“我本就是沒有想過要瞞你們。有些話我早就想說了,今天既然你把話都掀開了,那我就直說吧。我水間宮地處江南三省,直接面對南方那些傢伙,這些年受到的壓力最大,你們一個地處東北老巢,一個位於雲貴邊緣,還有一個立足川陝,遠離南方,不用承受這種壓力,可近些年來的所有決議方向無一不是向你們三方傾斜,而我水音宮有誰來管?說我有小動作,你們哪個沒有小動作?駱雷,你不要以爲你不說話就當真純潔無辜了,你們那點小心思,我們哪個不是心知肚明。這些年跟GelbHalstch隱修會勾勾搭搭,爲的是什麼? 惹禍成婚:傅少,請關燈 川中蟲‘穴’屢次震動難道是偶然?”
撲克牌男微微皺眉道:“葉宮主,你說這些都是我白蓮會內部事務,與我們的結盟沒有任何關係。請別忘了,大家當初結盟的目的是爲了對抗西方術法界和甘心爲他們做帶路走狗的那些‘門’派,而不是爲了統一成一個‘門’派,我們各自都有自己的獨立‘性’,做些什麼沒有必要事事請示!”
“這話說的在理!”魚承世重重一拍桌子,“老實話,我老早就不爽了。借這個機會我就把話說開吧。如今的形勢不比當初南方派一統天下,張嘴歐洲閉嘴美國恨不得捧個巫師回來做主席的局面,法師協會早就變成了本土爲重的局面,我們這個狗屁聯盟的基本目的早就達成了,可一直保持着不放只不過嚐到了拉幫結夥的甜頭,有什麼事情大家一擁而上,各顯手段,就沒有做不成的?我們早就把最初的目的給忘到了腦後,抱成一團就是爲了爭權奪利!整天就琢磨推這個上位推那個上位,要不就是在這塊撈一把,在那塊撈一把,蠅營狗苟,讓人生厭。便這樣也不滿足,還要偷偷‘摸’‘摸’地自己去撈更多好處。這個聯盟維持得也沒有意思,不如好聚好散,今天就散了吧!”
這最後一句當真震驚四座。
屏幕上的三個人都有些發愣。
本來是討論魚承世凶兆,怎麼就突然間要解散聯盟了。
這個暗地裏的聯盟有多大能量在場的幾個人可都是清清楚楚,他們各自的勢力就已經龐大無匹,再加上各自勾連的‘門’派,基本上佔了大半個中國,如今大勢已成,只等着在新一屆的全國法師代表大會上集中發難,推翻長久以來南方系佔據的統治地位,一舉上位,奪取中華法師協會的統治權。
成功在即,魚承世突然出這麼個妖蛾子,真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這個暗中的聯盟發起於十四年前,正式建立纔不過十年。
當年,魚承世還是一個普通的茅山派弟子,正職是某家小吃部的廚子,掙的錢堪堪能夠養家餬口,老婆又沒工作,一家三口日子過得緊緊巴巴。他的老婆姓白,出身於普通人家,家裏父母一個是公車司機一個是學校的後勤,家境比起魚承世來好了不知多少,人長得也漂亮,當年在職校裏有校花之稱,上學時追求者就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校外的諸多大款。只可惜,人年輕的時候總歸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夢想的,那些大款長得錢比不起魚胖子的甜言蜜語——當年的魚胖子還不是胖子而是有校草之稱的帥哥。白家妹子被魚承世的好皮囊和軟話蒙了心,拋家舍業,不顧父母反對,偷了戶口本跟魚承世結了婚。
現實卻是如此殘酷,美好浪漫的開端不代表同樣美好浪漫的未來。王子與公主衝破巫婆阻力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那只是童話故事,如今連小學生都不相信了。婚後的甜蜜生活很快就被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消磨得乾乾淨淨,只能做小廚子掙口飯錢的魚胖子顯然不能給白家妹子少奶奶般的享受生活,從小沒吃過什麼苦頭的白家妹子很快就撐不住勁了,就在婚後的第六年,魚純冰兩歲的時候,毅然響應一位款爺的召喚拋夫棄女去過上等人的生活了。
不求上進的魚承世遭此人生打擊後,整日借酒澆愁,過得昏昏噩噩,連累得魚純冰小小年紀也跟着吃了不少苦。
這種日子過了約摸一年左右,在某一日,魚承世上街打酒的時候,碰上了一位舊識。這個舊識就是如今執掌白蓮會威震西南術法界的駱雷。當時駱雷還沒有這麼風光,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加入法師協會的低級法師,一如所有剛進新地方的新人一樣,被支使得跟狗顛肚般,整日東跑西竄。即使是在白蓮會裏,他也只是個普通的中層弟子,不怎麼被人重視。
那日駱雷是出差到的春城,上午辦完了事情,找地方吃口飯,正好看到了魚承世。白蓮會與茅山派在百年大戰的時候都屬同信會這一陣營,相互之前關係密切。後來大勢如潮,各大門派均隱匿分散以待重新振興的時機,白蓮會和茅山派的一部分弟子便遷到了春城一帶居住,當時魚承世家和駱雷家恰好是鄰居,兩人也算是幼年一起長大的發小。後來時局鬆動,白蓮會號召弟子重新迴歸山門,駱家便搬走回四川。倒是茅山派因爲魚承世的便宜老爹,也就是當時的茅山派掌門出車禍死掉了,其它的同輩人威望不夠,便一直處在一盤散沙的地步,所以魚家也就沒有搬離春城,一直在這地方呆了下去。
舊識相逢就是分外喜悅,兩人就近找了家名叫朝族大飯店的小館子叫了幾盤菜邊吃邊敘,其間魚承世因爲想起了女兒,還回家一趟把魚純冰抱來一起吃飯。
駱雷是個低級法師,雖然不算風光,但比起潦倒到老婆都跑了的魚承世自然是好不少的。魚承世也是知道法師協會的,春城法師協會初建的時候,還曾向魚家發出過邀請,不過因爲法師協會是大聯盟丁家最初發起建立的,所以魚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魚承世那是兵解轉世,對大聯盟心結不輕,也從沒考慮過要加入法師協會。當時駱雷勸了半天,魚承世卻依舊寧可當窮鬼也不加入法師協會,簡直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的典範。
駱雷的口才也是不好,勸說效果加成較低,本來是沒什麼大希望說動魚承世的。不合當時又有一人找駱雷談事,打了電話後,就直接找到了這家朝族大飯店。
來的是兩個女人。
一個是舒香真,當時她已經奉師命以別派身份加入了法師協會,成功晉升爲高級法師,在總會有了職位,雖然只是個職員的小職位,但已經是四人裏混得最好的一個了。
另一個就是葉靜波。她當時已經是水音宮掌事的大弟子,師傅已經處於二線狀態不怎麼管事,雖然在法師協會裏只不過是箇中級法師,但大權在握卻是四人中起點最好的一個。
四人當時是個很奇怪的狀態。
駱雷與魚承世是發小,而舒香真與駱雷是因爲師門緣由相識,葉靜波是因爲協會事務纔跟舒香真認識的。
四人坐到一起,重新加了幾個菜,又從大廳挪到了小包房裏,相互之間這麼一聊一敘,便知道各自門派當年都是同信會的骨幹勢力之一,這祖上的香火情到如今雖然薄了,但還是有的。四人越聊越熱乎,吃飽喝足,就坐那閒扯。同是法師協會成員的三人話題自然是離不開協會的,三人都是年輕,又因出身的關係,看不慣當時法師協會的種種現象,抨擊一通,又感嘆長此以往諾大中華術法界都將成爲外國勢力的附庸,再表決心表示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云云。倒是魚承世跟他們沒有共同語言,又不想加入法師協會,便只在那邊哄魚純冰吃飯,偶爾插幾句話算是刷下存在感。
葉靜波看不慣魚承世那副窩囊樣,魚承世一說話,她便忍不住要刺兒兩句。魚承世那脾氣可是相當暴的,自然不會逆來順受,當即回嘴爭吵。一來二去吵得不亦樂乎。最後葉靜波吵不過他,只好轉爲人身攻擊,言說他再說得天花亂墜,也不過是個連老婆都養不起的窮廚子,自吹有一身本事又怎麼樣,還是連累得女兒跟着一起吃苦受罪,就他這樣子下去,將來女兒也得不着什麼好下場,要真有本事那就做一翻事情出來,就算不給自己掙,也給女兒掙個好出身,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沒本事在那裏窮裝架子云雲。
死爹喪娘老婆跑路的魚承世現在唯一一點掛念就是魚純冰這個寶貝女兒了,聽葉靜波這麼一說反倒往心裏去了——要不說他屬毛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葉靜波要是好言好語的勸他爲女兒將來考慮也要加入法師協會什麼的,他十之八九是不會接受的。
,! 說實話,最初魚承世能放下仇恨,加入法師協會,還真是多虧了葉靜波的大力嘲諷,至於加入法師協會的最初目的也不過是爲了用自己這身本事換口飯吃,讓寶貝女兒能過上些好日子如此而已。
至於說改變法師協會現狀什麼的,當時是真沒有這個想法,就算對現狀不滿的駱雷和葉靜波也僅僅是口頭髮發牢騷。
四人小聚之後,便各歸各地,各過各活,只不過有了這一面之緣後,交換了聯繫方式,若有什麼爲難的事情,可以相互找對方幫忙解決。
那日之後,魚承世痛定思痛,終於放下身段,主動找到春城法師協會,申請加入。
茅山派一盤散沙,頭上沒有掌門,也沒有就近的長輩,不需要請示,自己作主就是,當真非常方便。
那時候中華法師協會在全國各地的分會正如火如荼地建立擴張,在經歷了歸初的抵制與厭煩之後,基本上都處在被紅朝大勢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法師們剛剛開始認清形勢,接受法師協會的存在,並陸續加入以謀求利益與應得的一席之地。當時入會的要求沒有如今那麼嚴格——還得抓多少鬼才能獲得認證資格——只要到協會註冊出身門派,並表演一下自己的法術,就都可以得到一個低級法師的位置,至於升級那就得實打實靠自己捉鬼降妖來努力了。
紅朝的妖怪大部分都在百年大戰裏被同信會給殺掉了,其它的魔異精怪懾於百年大戰的餘威也不敢踏進紅朝地界,所以中華法師協會的法師們想要升級就只能靠捉鬼。好在那時候法師協會的勢力不大,控制不嚴格,各地多有鬼出沒作祟,正是升級的好時候。
魚承世在法師協會註冊了低級法師之後,立刻着手捉鬼以求升級。低級法師在協會只能是給人打工的命,掙的都是辛苦錢不說,也沒有多少,魚承世既然定下了掙錢的目標,自然是要多多益善,而在法師協會裏想多掙錢,唯一的辦法就是升到高級法師序列,到時候不論是打工還是自己開公司,都不會少掙。
做爲茅山派正宗親傳弟子,還是兵解轉生,魚承世在捉鬼上的手段可唯天下獨步,放在全國就算不敢稱第一,但前十名也是沒問題的。在捉鬼這項問題上,他爆發出了極大的工作熱情,揹着女兒走街竄巷,上山下鄉,只用了一個月的工夫,就湊夠數量,升級至銀徽,這個升級速度簡直就好像坐火箭一樣,即使在那個升級的黃金年代也是極爲少見的,當時的春城法師協會籍籍無名,在任的主席見出了魚承世這般人物,當即如獲至寶,便像魚承世捧雍博文般,力捧魚承世。
當時的總會還掌握在受大聯盟丁家遙控的派系手裏,他們正愁在全國推廣建立協會仍有相當大的阻力,尤其是當年同信會的一些加盟門派,更是旗幟鮮明的反對。
知道了魚承世的事情之後,總會方面大喜過望。
這可是茅山派的嫡系傳人,當年茅山派可是同信會的主要支柱之一,連茅山派的嫡系傳人都加入協會努力升級了,這要宣傳出去,對那些頑固保守勢力的打擊可謂是極大的。當即下子調令,把魚承世從春城法師協會調到總會工作。
但總會方面對魚承世還是有極大提防的,並不打算給他安排實職,不過在時任執行理事的舒香真的暗中幫助下,魚承世還是在妖鬼事務處理部得到了一個肥缺,專門負責考覈各地上報捉滅鬼魂的質量與數量,當然他只是個這一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之一,不是領導,只能算是跑腿的,領導還是總會信得過的嶺南派系人員。
在當時相當多地方的法師對法師協會有敵視情緒的情況下,總會的許多工作人員都不敢到下面去工作,在南方就近還好說,越往北越不敢去,畢竟他們原本都是些南方的小門派,是在大聯盟丁家力挺之下才站起來組織中華法師協會的,本身實力不足,沒見過什麼世面,面對那些名門大派自來是沒有底氣的,只不過是借的時機好,當時的各大門派都在紅朝壓制下貓着不敢露頭,才輪到他們上位,沒本事沒實力,自然做不了多少事情,畏難懼險,摘桃子撈好處爭先恐後,做事情吃辛苦恐先爭後,以至於總會的工作在當時是一片烏煙瘴氣。
魚承世做爲新人進入該辦公室後,很快就得到了領導重視,被派下去考覈各地法師協會,主要考覈範圍就是北方和中原,至於南方的好地方是輪不到他的。可魚承世是誰啊,別人認爲是難啃的骨頭,在他看來卻是大好時機,他正是藉着這一段的工作,在北方和中原大拉關係,廣佈人脈,不僅本職工作出色完成,而且還稍帶手勸了北方與中原地區許多持敵視觀望態度的大門派整體加入法師協會。可以說,法師協會在北方與中原的建立與發展深深烙下了魚承世的影子。以至於到了後來,中原與北方法師協會皆視魚承世爲自己在總會的代表,有什麼事情都找他協商,以至於魚承世在中原與北方法師協會間的面子比部長、執行理事都大,實職雖然只是個小小職員,但影響力已經連副主席都比不上了。
總會方面對於魚承世的影響力擴張如此之快,感到了畏懼,因爲已經有傳言說中原和北方的法師協會打算在下一次全國法師代表大會的時候,直接把魚承世推到副主席的位置上。這是一直掌握着總會權利的嶺南派系絕不願意見到的事情,於是總會在全國法師代表大會開幕之前,一紙調令,把魚承世派回到他出身的春城,任命他擔任春城法師協會的會長。表面上,從一個普通職員被任命爲地方大市的法師協會主席,那是絕對高升,但實際上卻是把魚承世踢出了總會,以消除他的影響力。
可惜總會方面反應的實在是有點遲鈍,魚承世當時可以說是大勢初成,即使是返回春城,依舊保持着自己巨大的影響力,不僅將整個春城迅速經營得如水桶般針扎不進水潑不進,在東北三省基本上也是說一不二,進而輻射整個北方,被視爲北方勢力的龍頭代表,中原諸勢力也是認魚承世的面子比認總會的面子更多一些。
而魚承世混得風生水起的期間,葉靜波與駱雷也沒有閒着,先後當上了水音宮和白蓮會的掌舵人,勢力迅速擴展。舒香真則在魚承世的協助下,穩固了在總會的勢力,並且悄悄擴張。
就在魚承世被從總會派回春城的前夕,四人悄悄聚首,正式將原來的互助關係,升級爲聯盟性質,已經有能力改變現狀的四人立誓爲盟,要盡最大努力改變如今堂堂中華法師協會受外國勢力遙控的局面。
,! 從這個聯盟成立至今,法師協會內部的人事更疊、權力變動背後幾乎都有其或多或少的影子。
在總會有舒香真,在地方上有分別有魚承世、駱雷和葉靜波,相互呼應,影響力幾乎覆蓋了大半個中國。
當年曾權傾一時的嶺南派系早就在歷次鬥爭中被排擠出了權力核心,雖然如今當權的依舊是南方派,但此南方派已經與最初唯海外勢力命令而行的嶺南派截然不同,更主要是由有自己想法的利益集團所組成,很多門派雖然沒加入過同信會,但也曾與巫師公會和教庭的遠征東打過,對海外勢力同樣抱以極強的警惕,來自大聯盟的命令已經很久沒有人理會了。
而如今的南方派上臺,很大程度上也與聯盟的暗地支持分不開,這個策略是由舒香真提出來的,主要是因爲當年他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掌控整個總會,而且冒冒然直接拋開整個南方法師階層,由中原和北方取而代之,會激化矛盾,弄不好就會造成分裂和內戰。所以舒香真提出先團結南方門派中不願意當海外勢力奴力的派系,大力打壓排擠嶺南派系,同時加快發展狀大,等到力量足夠了,再一舉上位。
隨着魚承世慧星般的崛起和宛如開了作弊器般的發展,這個計劃眼看着就要實現了,到時候整個中華法師協會都可以說是掌握在這個聯盟手裏,誰知道會飛來橫禍,魚承世居然有大凶之兆,更要命的是,這傢伙大抵是被刺激到瘋了,居然提出解散聯盟!
即使是一直最和魚承世親厚的駱雷也絕對難以接受,“老魚,你心情不好,我們可以理解,但……”
“我心情是不好。”魚承世打斷了駱雷的話,“但這不影響我的判斷。老實說,這個想法我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只不過安穩日子過得久了,就沒了原來的虎氣,總是猶豫着不敢提出來,倒是這次卜算出來的結果,讓我清醒了一下,索性就直接說了。你們怎麼想,我不管,要繼續幹下去,我也不管,但我是一定要退出的!反正我也沒什麼好前景了,不如退出去,你們再拉幾個盟友進來壯壯聲勢,我就在這邊祝你們理想實現,大權在握了。行了,你們繼續討論,我先走了,總得去安排一下後事兒不是?哈哈哈……”大笑着關掉了那三個屏幕。
羅婉嵐憂心重重地看着魚承世,眼圈有些發紅,咬着嘴脣,卻一直沒有出聲。
魚承世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哭喪着臉幹什麼,我又不一定會死。是捨不得那幾個混蛋嗎?還想繼續留在裏面?這些年你一直跟着我,也不是不清楚,這幾位都是屬狼的,我要萬一真死了,光靠我們家小魚兒可頂不住他們,到時候指不定弄出什麼妖蛾子來。老子辛辛苦苦地掙下這份傢伙可不是爲了給別人當踮腳石的,而是給女兒當嫁妝的。可惜,你性子太軟,壓不住局面,要不然這一攤交給你也不錯。盧向北也不行,這傢伙死腦筋,做個具體執行命令的人沒問題,可讓他掌舵拿主意,非得把大傢伙都帶溝裏去不可。盧婷婷也不行,太油滑了,沒個主心骨,真要讓她來,兩天就得當叛徒。段子伶也不行,這小子管賬是好手,可把握不住自己,沒人看着可就上天了……”
把親信如此絮絮叨叨地數了半天,最後一拍大腿道:“他媽的,這麼一尋思,平時好像手下挺多一呼百應風風光光的,可到了硍節上,卻連一個能放心交託的人都沒有,真是白忙活了。”
其實接班人這種事情歷來是最讓人撓頭的,多少人拼打了一輩子,賺下好大一分家業,結果到死前都如魚承世般,突然發現這份傢伙居然連個像樣的可以維持下去的繼承人都沒有,到最後只能託付外人經營,大權是沒有了,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不成氣的子孫們靠着股份可以活得滋潤些。
魚承世嘆着氣,撥弄着桌上的硬幣,“這凶兆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天有不測風雲,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我們這樣的修法者也躲不過命裏註定的東西啊。”言下頗有些無耐。
“師兄……”羅婉嵐低低叫了一聲,想說點什麼,但卻哽住了。從打早上知道魚承世的凶兆後,她的心情就一直是極抑鬱的,但還抱着一線希望,這個死胖子的天機術水平向來臭得要死,十有八九是算錯了,平白無故哪可能有禍事從天而降的,可現在這點希望卻是完全破滅了。駱雷和葉靜波也就算了,天機術水平比魚承世強點不多,但舒香真卻是專修天機術的,雖然比不上當年雍漢生的水準,但如今在全國也是排得上名號的,既然算出來了,那十之八九就是準了的。
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怎麼就會有這種禍事,難道老天爺就見不得人好嗎?
羅婉嵐心裏怨恨地如此想着,
魚承世頗爲驚異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喲,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居然叫我師兄,自從我硬把你誑過來,你可就一直闆闆的只叫我魚總。”
羅婉嵐也是茅山派弟子,當初也是過得不甚如意,雖然有一身法術,卻只能做祕書謀生,連續嫁了兩次人都沒能過上兩年,丈夫就死了。修法的人是最信命數的,羅婉嵐就覺得自己是命太硬了,卻又不敢真去算一算,只當成縮頭烏龜,也不再找了,就那麼一個人過活。
魚承世遇上羅婉嵐的時候,還在總會幹活,整天接公差滿中國的亂飛,那一次是去宜城考覈當地法師協會的捉鬼數量。
當時宜城發現了一個日僞時期留下來的萬人坑,那是被日本陰陽師鎮祭過的,死者不得轉生,大部分都成了惡鬼,只不過這麼多年來,圈在那坑裏,都神經了,相互之間吞噬搏殺,只剩下百多個最瘋最強的。宜城法師協會費了好大力氣,傷了十多個人,纔算壓制住這些瘋鬼,想全捉住是沒那個實力了,只得忍痛打散,雖然都是冤死的,但既然瘋了,總不能放出來害人不是。最後幹掉了大部分,活捉了六七個而已。
感謝popigy看官的捧場。
哎呀,更新不給力,俺也不好意思求票票啦。 捉了六七個也不錯,打散的雖然不如活捉的,但也是成績,宣城方面自然要上報的,那時候法師協會總會,尤其是大聯盟方面爲了扶持建立一個親近他們的中華法師協會,對於中華法師協會的支援當真是不遺餘力,給錢給東西,就好比當年的蔣委員長,外援拿到手軟。總會財大氣粗,自然而然的就是錢砸人開路,哪個地方法師協會的業績夠好,發展夠快,對總會夠恭敬,得到的東西也就越多。加入法師協會的勢力說穿不就是爲了錢嗎?而負責考覈業務的魚承世自然就決定着地方法師協會業績覈實量的生殺大權。
其實這種權利自然是輪不到魚承世來掌握的,他就一個小職員,從地方上調到總會就是天大的恩賜了,還想當領導嗎?這權利自然是由辦公室的主任和資深科員來掌握的。不過他們是不肯到北方和中原來的,只派魚承世去做,這相當一部分權利也就落到魚承世手裏了。
掌握着這個權利的魚承世可是很好地利用它交結了大批的地方法師協會骨幹。
當然,那時候的羅婉嵐不是法師協會的骨幹,甚至連會員都不是,她剛剛死了第二任老公,正處在自主謀生階段。
當魚承世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剛剛失業,正坐在一家咖啡廳裏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看着報紙上的招聘廣告。
說失業也不完全正確,確切點說是她剛剛主動辭職,在把一杯滾燙的咖啡全澆在老闆身上之後。
祕書的職業不好做,大多數老闆們都習慣是有事兒祕書幹,沒事兒幹祕書,羅婉嵐長得不錯,雖然能力相當強,但在老闆們眼裏顯然都是需要被幹的機率大,她自然是不會受這種用臢髒氣的,所以連着丟了五份工,其中有三份都沒能拿到薪水。她找工作自然不是專門對着祕書去的,不過每次應聘成功不了多久,就會被老闆們慧眼識英才提拔到祕書崗位上來。
所以當時的羅婉嵐過得着實有些窘迫,正琢磨着是不是考慮從事專職巫婆這個行當——缺錢的時候,她偶爾也會客串一下算命捉鬼相面看風水之類的,賺的倒也不少,只不過考慮到當時社會上整體的大風氣對這類人員相當看不上,所以愛體面的她一直拿不定主意。
心神不定下,放杯子的時候,一不小心,咖啡濺到了衣襟上。她見污得不大,便趁人不注意,使了個淨水的法術把污漬給直接洗掉了。
常言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她自以爲自己這下施法隱蔽,不會有人知道,可偏偏就被一個剛進門的人給看到了。
進門的正是魚承世。
此時他剛剛完成了宣城的考覈任務,也不用宣城法師協會方面的人陪同,自己趁着閒暇時間四處閒逛。
一進門的時候,恰好趕上羅婉嵐施展法術,高強的法師對於周遭的法術波動總是特別敏感,這個敏感程度可以隨着法術水平的升高而加強,據說最強的法師可以純憑感應躲避來自幾千裏外的攻擊,並且鎖定敵人發動還擊,這就已經是近乎神仙一般的水準了。
看到羅婉嵐施法,法力波動感覺起來又這麼熟悉,想是茅山派的同仁,魚承世就湊上去套近乎。加入法師協會後,他就一直致力於勾引散佈在各地的本門弟子一同加入,成效還算不錯,相當多的地方法師協會裏都有了茅山派弟子。這也是中華法師協會的一大特點,各門派弟子都是分散加入地方法師協會,而不是像外國那般,某一個家族或是流派就是一個地方法師協會。這除了有各門派弟子學成歸鄉的原因外,還與紅朝鼎立後,大力打擊封建會道門,以至於各大小門派都不得不將人員分散,有直接關係。
兩人說上話,一敘輩份年紀,羅婉嵐得管魚承世叫聲師兄,兩人師兄師妹這麼一叫,自然倍感親近,就嘮起了家常,說說自己的境況。羅婉嵐本來就鬱悶着呢,有人傾訴自是好的,便把自己的情況一通唸叨,又說自己打算以後都靠算命看風水維生,不去打工了。魚承世就着這個話頭問她怎麼不加法師協會,以後這算命看風水的工作大抵都會被法師協會壟斷的,你要是看的不準,只是騙人沒人管,要是真有幾把刷子,那就得是非會員不做,現在法師協會還處在發展期,管不了這麼寬,但過幾年自然就會管起來的。
羅婉嵐便道法師協會那是大聯盟發起的海外勢力的傀儡,我茅山派與大聯盟和教廷、巫師公會勢不兩立,怎麼能加入他們,那是萬萬不能的。又懷疑地問魚承世是不是加入法師協會了。
魚承世沒承認,也沒否認,聊了幾句,便扯開了話題。他是最後察顏觀色的,有些人反對法師協會卻並怎麼堅決,只要好生勸勸,再給個臺階下,就順勢加入了,而有些人卻是堅決反對,絕不是勸兩句就能成的,而羅婉嵐就屬於那種堅決反對的一種。
不過魚承世見羅婉嵐法術水平相當不錯,有心想把她拉過來給自己幫忙,也不肯就這麼放棄,閒扯幾句後,就說自己打算開個公司,正缺人幫忙,想請羅婉嵐過來給自己幫忙,因爲是涉及到術法的事情,怎麼說也還是自己門派的同門用的比較放心,只是需要異地工作,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羅婉嵐在宣城過得不得意,本身就有挪動一下地方的意思,聽魚承世說得天花亂墜,便接受了邀請,只是接受之前,還是小心地問了一句他這個公司是不是法師協會註冊的那種
魚承世自然是否認的,他這也不算是說謊,因爲他這公司還沒成立的,僅僅是有這個打算,自然不可能在法師協會註冊。
羅婉嵐一鬆口,魚承世就趁熱打鐵,當場弄了合約給她籤,這可不是一般的合約,而是有法術施的誓約一類,羅婉嵐也沒怎麼懷疑,就簽下了,這一簽,以後二十年內,她就得在魚承世的公司裏工作了。
魚承世就此拐着羅婉嵐回了上海。羅婉嵐發現魚承世居然是法師協會的高級幹部,自然是有種受騙上當的感覺,差點沒當場翻臉。不過魚承世自然不會給她翻臉機會的,先派女兒上陣,一口一個姨姨的叫着,絆着她的手腳,然後開始解釋,什麼現在大勢如此,他也是無耐,爲了開公司才加入法師協會,等以後公司壯大了,自然會脫離法師協會,又說羅婉嵐若是不願意,可以不加入法師協會,只當是在一般公司打工就可以,要真不想做,等合約滿了十年的初期,便可以施法解除,剩下十年她也可以不用再做了云云。
懷裏抱着可愛的蘿莉小魚兒,母愛氾濫不說,也不能動手,這邊被魚純冰叫着拉着分散心思,那邊被魚承世說得暈頭漲腦,最後也就沒翻成臉,自此就在魚承世手底幹了下去,只是自那以後,她就只管魚承世叫魚總魚老闆,這師兄二字是再也沒叫過了。
此時關心則亂,連這久未叫出的稱呼都脫口而出,倒讓魚承世有點受寵若驚的味道。
兩人在一起這麼多年,共同創業,整天呆在一起的時間,比普通夫妻都多,感情早就進入到了一個相當微妙的地步,只不過因爲當初這麼點芥蒂,感情越近,相處卻是越尷尬。
聽魚承世這麼說,羅婉嵐便嘆道:“這麼多年了,師兄的苦心,我還不清楚嗎?只是叫得習慣了,不想改罷了。”
藉口,絕對是藉口。
魚承世也不揭穿她,笑了笑不再說什麼,帶着羅婉嵐從那祕室裏出來,被屏蔽的手機信號重新接通,兩人幾乎是同時受到了雍博文的短信。
雍博文的求助短信說得相當模糊,只說有密宗的金剛入魔,目前就在春城,可能會造成大危害,需要協會幫忙抓捕。
魚承世看了短信,就有些惱火,道:“這小雍整天跟這些和尚糾纏不清楚,倒底在搞什麼名堂,他不已經確認不是那什麼青龍金胎了嗎?乾脆點別理這些和尚不就得了?這小子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羅婉嵐卻是被短信給提醒了,想到魚承世這大半年來一直大力扶助雍博文,而雍博文和魚純冰的關係又相當曖昧,便問:“不如安排小雍接班怎麼樣?他心性好,又是太平道出身,跟小魚兒也親近,能力也不錯。”大凶既然已經確定,哪怕是心裏再不爽,在按排事情上也得未雨綢繆。天機術最讓惱火的地方就在於可測不可敗,只能順勢而爲,降低未來的危險,卻無法避免它的發生,像雍漢生那般可以順勢安排,將壞事的後續變成好事的,那可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魚承世卻搖頭嘆息:“我是很看好這小子的,也想當成接班人來培養。要是再給我幾年時間,好好操練一下這小子,沒準兒還行。可現在時間太短了,他還太嫩,心性好反倒成了他的短板,不管是威望,還是做事,都接不起這麼大一攤子,讓他接還不如讓小魚兒自己接。至少有一部分人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小魚兒一把,可他冒起來的太快,根基不穩,能力不強,在別人眼裏都是靠我才發展起來的,不會瞧得起他……”
說到這裏,他摸着下巴沉吟起來,自打發展雍博文之後,他就一直大力栽培,最初只是因爲雍博文走了狗屎運,一把捉下幾百個鬼,等知道他是太平道雍家的遺孤後,便又有了照顧老友後人的心思,而雍博文表現出來的能力心性也讓他覺得不錯,便僅僅是不錯而已,離滿意還差着點呢,如今雍博文手裏握着地獄通道和殖民公司,這可是肥得流油的大肉,只不過因爲有他魚承世在後面鎮着,纔沒人敢明目張膽的上來搶食,他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情,只怕雍博文那邊也不會好過,周圍紅着眼睛的狼多着呢!
三天沒更新,這個是有原因的,我在收拾屋子,做了乾坤大挪移,把電腦什麼的挪到了另一個屋子裏,準備爲寶寶騰地方,俺再有不到三個月就要當爹了嘛,現在開始就着手準備東西佈置房間,準備迎接小寶寶的到來,其實俺是覺得吧,等再有一個月要生之前再準備就趕趟,但老婆卻是急不可耐,俺只能同意。結果週四晚上挪電腦的時候,不小心把網線弄短了,就是網線的水晶頭掉了,俺是不會弄的,請電腦公司的人來吧,人家不願意來,只得求人給弄,結果週日晚上才弄上,又請人吃了頓飯。
必須得說,俺得承認有罪,三天兩頭斷更,着實不像話,但人過三十事情就多起來了,工作生活樣樣忙活,委實不是我想斷更的。別的不敢說,但凡我要是能保證一天五千不斷更的話,這書的成績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慘淡了,做爲一個寫手,誰不想如大神們一般,一日三更,幾萬幾萬的上傳?實在是能力和時間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