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瑩還是在出嫁前,被母親手拉着手匆匆的培訓了一會,現在一緊張早就忘記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如果自己身邊的丫鬟還在,高瑩可能還會詢問一下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可是現在房間中除了李燁和高瑩外,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高瑩呆呆的站在牀邊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 2020 年 11 月 5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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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大的紅燭印在窗花上,屋外早已經萬籟悉寂,蟲蛙的鳴叫聲也早已經停止。粉紅色的帷幔、鮮紅的絲被、牀上喜慶的蓮子和百果,無不顯示着這是一場熱鬧隆重的婚禮,可是現在只有一個人還清醒的坐在牀邊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高瑩也累了,雖然自己一天也沒有做什麼,但是也被喜娘、宮女、老婆子折騰的不輕,從早上一睜眼開始,沐浴就把高瑩折騰的昏昏悠悠,按摩、化妝、穿衣、耳邊不停的有人嘮叨,自己就像一個木偶似的任人擺佈,一直到李燁走進洞房。高瑩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梳妝檯前,一張嬌豔欲滴的精緻面孔出現在水晶鏡裏,這是李燁送給高瑩的禮物,讓高瑩的姐妹羨慕了整整一天,要不是幾瓶香水把她們打發走,估計自己的姐妹會賴在洞房裏不肯離開。
雖然高瑩是高家的庶出女子,但是陪嫁的禮物一點不比嫡出的女子少,可是高瑩還是喜歡這面可以照出自己面龐的水晶鏡。高瑩的髮髻早已經盤成了婦人髮髻,上面插滿了各式精美的珠寶,雖然這些珠寶高瑩以前從來沒有真正擁有過,可是高瑩並不稀罕,只有李燁送給高瑩的禮物才讓高瑩心動不已。
高瑩慢慢的卸下頭上的髮簪,瀑布似的秀髮從頭頂灑落下來,雪白的脖頸、烏黑的秀髮、一點嫣紅髮亮的雙頰,明亮的雙眸黑夜中最明亮的那種星星,高瑩輕咬雙脣,一件件精美的衣裙從雙肩上滑落到地上,露出一具凹凸有致的軀體,在香豔的紅色氣氛中帶着一圈晶亮的光暈,散發着潔白透紅的誘人氣息,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赤裸的高瑩小心翼翼的鑽進絲被中,慢慢的向李燁身邊靠了靠,感受到一股雄性荷爾蒙的誘惑,情不自禁的將手放在了李燁的胸口,感受着怦然的心動。
李燁睡的很淺,至從到了渤海國後,李燁的神經從來沒有放鬆過,危機隨時會出現在李燁的身邊,李燁像一個鬥士似的隨時做好反擊的準備。高瑩的身邊剛一觸碰到李燁的時候,李燁就已經醒了,不過李燁並沒有動,而是靜靜的等着高瑩平靜下來。
可能是高瑩太緊張了,不過高瑩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看着已經熟睡的李燁,突然發現自己的牀上躺着一個男人,感覺是如此的奇妙,好像一個準備偷東西的孩子,既刺激又有些擔心被別人發現。高瑩側過身子,雙眸看着李燁,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李燁,弱軟的軟玉慢慢的貼近了李燁的身體,心臟開始激烈的跳動起來。
高瑩就像一個準備做壞事情的孩子,慢慢的靠近李燁,把秀美的臉頰貼到李燁的臉上,一雙烏黑髮亮的雙眸緊緊的盯着李燁。微微抖動的睫毛、精緻的鼻樑、棱角分明的脣線,高鳴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過某一個男人,這種感覺讓高瑩有一種想犯罪的衝動。
高瑩發現自己的秀髮披撒在李燁的臉頰上,李燁的表情抽動了一下,眼睛好像抖動了一下,高瑩像受驚的小鹿慌忙的鑽進絲被中。可是過了一會,發現李燁好像並沒有什麼動靜,又好奇的把頭從絲被中鑽了出來,“啊……”,一雙大大的眼睛正在注視着自己。
李燁醒了,準確的說是被高瑩挑逗醒了,當高瑩的秀髮飄散在李燁的臉頰上時,李燁的男性本能讓自己不能再裝睡下去。就在高瑩驚訝的同時,高瑩火熱溼潤的雙脣被李燁緊緊的吸住,嘖嘖地交換着熱情的長吻,沒有絲毫經驗的高瑩在李燁的侵犯下本能的張開緊閉的嘴脣,讓李燁的舌頭潛入其中探索着,這時候的高瑩已經無法呼吸了。
高瑩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抗,雙脣失守了、誘人的軟玉也被李燁輕柔的抓在手中,高瑩感覺到李燁整個身體在慢慢的爬到自己的身軀上,讓自己根本無法反抗。高瑩感覺李燁的一支手抓住了自己的軟玉,另一隻手已經伸到了自己的大腿內測,讓高瑩全身不由得開始哆嗦起來,高瑩想掙扎可以卻一動不動的躺在牀榻上,緊閉着雙眼感覺到一根炙熱的玉杵在慢慢的深入自己的體內……。 高瑩嬌俏的媚臉表情迷離、又似痛苦煎熬,又像歡娛享樂,經過一番激烈的磨弄之後,終於快感如同暴風般襲來,如烈火般的猛烈,一對嬌軀雙雙的一個緊繃,各自發出尖銳的呻吟嬌呼之後,高瑩小蘿莉像散了骨架似的,完全的鬆弛了開來、軟軟的倒成一團雪白的肌膚上還留着高潮後的點點桃紅。
初經人事的高瑩既緊張又興奮,這種感覺讓高瑩回味無窮,迷離的雙眸深情的看着李燁,不知道如何疼愛自己的男人,像一隻溫柔的小白貓依偎在李燁的懷裏,享受着李燁的心跳和呼吸,慢慢的陷入了昏睡。
其實少數民族女子的生存環境比中原更加惡劣,堅韌和服從是少數民族女子身上特有的兩種氣質表現,堅韌的性格讓少數民族的女子能夠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下來,只要一絲生存的希望,她們會帶着自己的孩子過着挖野菜、掏鼠洞,與豺狼搏鬥、與風雪抗爭、與命運較量,她們從來不會把希望寄託在未來,只看中眼前的利益。
同時少數民族的女子又具有一種強烈的服從依賴性,無論自己是否願意,一旦事實已經存在,她們就會無條件的接受,不管自己面對的是自己的親人還是曾經的仇敵,她們都放棄抵抗選擇服從現實。就好像高瑩一樣,在一天前還不認識李燁,可是一天過後,便對自己的男人表現出強烈的依賴,這是高瑩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了,只要讓高瑩跟着李燁,高瑩就滿足了。
這個時代,女子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她們完全像寄生在大樹上的藤蔓,她們很少有自己鮮明的個性,她們表現出來的個性就是對男人的服從。
李燁懷裏的高瑩睡的很甜,嘴角掛着一絲微笑,有一個疼自己的男人,高瑩已經很開心了,她沒有自己的訴求,她就是李燁的一部分,而李燁就是高瑩的全部,高鳴當時選擇高瑩就是因爲高瑩的性格不強,這樣的性格也許是高瑩的不幸但也是高瑩的大辛,隨遇而安接受現實有時比抗爭更加有效。
李燁的性福生活還在繼續,可是渤海國朝堂上的爭論卻一刻都沒有停止,李燁雖然是渤海國的郡王,但是並不屬於渤海國的官員,所以沒有皇帝的召見,李燁便不用上朝拜見皇帝。
李燁種下的毒花終於破土而出,很多人都看見了毒花的美,卻忘記了毒花的毒,有些人總是以爲自己能夠欣賞毒花的美,而不會被毒花的毒所傷。如果一開始李燁在朝堂上推銷武器的時候,只有幾個竇家人清楚其中的真正含義,從李燁在婚宴上演示了火槍性能之後,大部分的渤海國官員已經認識到了火槍的威力,朝堂上已經不再爭論是不是應該購買武器,而是在爭論怎麼購買武器、如何購買武器、購買多少武器、購買武器的資金從什麼地方來、武器購買後應該給誰先使用。
一旦進行到購買武器的實際操作流程中,渤海國的官員表現出來的私心就顯得可笑之極,竇家早就控制了兵部,工部和吏部也在竇家的手中,當然希望這件事情有兵部出面,李燁從中牽線搭橋,兵部直接決定從胡商手裏購買武器。高家一開始對這件事情並不在意,可是看見過火槍的性能後,馬上就意識到竇家購買武器的真正目的,當然不能讓竇家主持這件事情。現在高家有了李燁在背後支持,而且這件事情真正的操作者就是李燁,高家更有信心在這件事情上插一手。
一些中間派也聽到了風聲,知道竇家購買武器的真實意圖,突然意識到一旦讓竇家裝配了如此強大的武器,渤海國內部微妙的平衡就會被打破,目前的辦法只有兩個,要不阻止竇家購買武器,要不和竇家一樣給自己的家族私兵也裝備這樣的武器。
剛開始的時候,朝堂上還有人反對購買武器,認爲花費重金購買武器不划算,對於目前的渤海國局勢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可是大玄錫已經完全站到竇家一邊,很爲渤海國目前的軍事力量不足以抵抗黑水靺鞨和契丹,必須要加強軍備、購買武器。高家緊跟着也支持朝廷購買武器,反對派的聲音便越來越少,少數派便逐漸的改變了開始的立場,在購買武器的方式和數量上爭執起來。
購買武器要不要李燁參加,李燁在購買武器的這件事情上到底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是通過李燁去購買武器,還是讓李燁聯繫胡商,做好渤海國出面直接向胡商購買武器。竇家希望繞開李燁直接向胡商購買武器,而高家卻希望李燁從中周旋,幫助渤海國從胡商手中購買武器,對於這樣的問題,大玄錫當然是不希望李燁在中間有什麼作用,支持竇家也是必然的事情。
竇家連勝兩場後,接着開始討論有誰代表渤海國,直接跟胡商進行商談購買武器的事宜。隨着討論的深入,利益之間的分配也越來越尖銳,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商務部,購買武器的事情可以有兵部、戶部和工部主持進行。兵部和工部都是竇家的代言人,竇家當然希望兵部和工部主持這件事情,高家當然不希望兵部和工部主持購買武器的事情,戶部掌管着全國的財政,當然應該有戶部主持購買武器的事情。
少數派也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有絲毫的讓步,認爲禮部掌管外國之往來事,而胡商屬於外國人,禮部應該參與購買武器的事情。一件應該有誰出面購買武器的問題,在渤海國朝堂上足足爭吵了十天,最後誰都不願意讓步,大玄錫被搞的焦頭爛額,最終相互妥協的結果是吏、戶、禮、兵、刑、工六部都派出一人蔘加購買武器事情的討論,禁軍也派出兩人蔘加,有史以來的最豪華的武器購買團就這樣形成了。
大玄錫實在受不了這樣無休止的討論下去,其實還是影響了大玄錫陛下的睡眠時間,讓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和左右禁軍組成的高級購買團商量接下來的事情,等商量出什麼結果後再向大玄錫彙報,不然渤海國整個朝廷就整天討論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用做了。
如果剛開始只是討論一些大致方針的問題,接下來就要討論具體的細節,討論的過程就是雙方的扯皮較量,事情已經不能用天來計算。往往看似一些很小的問題,雙方爲了各自陣營的利益都需要進行十幾天的磋商,雙方背後全是各個家族的勢力,請示彙報,有時內部都要爭論很長的時間,也很難有一個同意的結果。
竇家很急,這件事情不可能無限期的拖延下去,炎熱的夏季已經過去,秋高氣爽的季節原本是最喜悅的時候,可是雙方都在爲一些看似無足輕重的小事糾纏不清。高家也很着急,但是着急的方向和目的與竇家不同,竇家買不成武器,高家固然很高興,但是高家在磋商中並沒有得到應有的利益,因爲越來越多的反對派和中間派已經慢慢的瞭解到這其中的利益衝突,都想在這場武器利益的博弈中獲得好處。
冒牌高人 這潭本不是很深的水,現在變得越來越渾濁、越來越深,許多人都想在這場看似武器買賣中獲得自身的利益訴求。
皇太后坐不住了,本想着再等上一段時間見見自己這個外孫,現在看來是自己應該出面的時候了。李燁進宮了,去拜見自己的外祖母:“孩兒拜見外祖母,祝外祖母身體健康、壽與天齊”。
皇太后一臉慈祥的看着眼前這個外孫,發現李燁的長相還真與自己的女兒有幾分相似之處,一絲親情涌上心頭:“燁兒,到這邊坐,讓本宮好好看看”。
李燁乖巧的坐到皇太后的身邊,從身邊的內侍手中拿過一個錦盒道:“外祖母,這是上等的白燕燕窩,有滋陰潤肺補而不燥;養顏美容,使皮膚光滑、彈性和光澤;益氣補中促進血液循環,增進胃腸的消化和吸收功能,不過孩兒看見外祖母后,感覺這禮物外祖母至少要再過一二十年才能用上,外祖母就把這些東西隨便送給別人用吧”。
皇太后被李燁說的合不攏嘴:“就你的小嘴會哄本宮開心,這麼多的兒孫沒有一個省心的,要是都像燁兒這樣,本宮真的可以享清福了”。皇太后用眼睛瞟了一下李燁送來的燕窩,還真是極品中的極品,燕窩的盞形完整飽滿、色澤白皙、晶瑩剔透,爲金絲燕第一次築的窩,在渤海國根本就有價無市。
皇太后和李燁都是初次相見,皇太后打量着李燁,李燁也在小心的伺奉着皇太后,兩人一邊聊家常一邊述說着離別相思之苦。李燁從皇太后的口中瞭解到很多親生母親的事情,對於自己從來沒有謀面的母親和外祖母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雖然皇太后說的十分隱晦,但是李燁還是能夠感受到皇太后對李燁親生母親的內疚,要不是當年皇太后強逼着李燁親生母親出嫁,親生母親也不用偷偷的跑到大唐,遇見李燁的父親,也許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結果。 皇太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這麼多年,讓燁兒在外面受苦了,這都是本宮的錯,上天有好生之德,終於看在多年思念的情分上,又把燁兒送到本宮的身邊,以後燁兒可不要再離開本宮的身邊”。
李燁還真的沒有辦法回答一位思念外孫多年的老人的話,想要讓李燁留在皇太后的身邊,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說李燁辦不到,就是大玄錫也不會答應。當然李燁也知道皇太后說的也不是一句真話,要是皇太后真的思念自己的話,二年前發現李燕身上的彩貝項鍊的時候,就應該到大唐把李燁接回渤海國,而不是等到二年後的今天。
這樣美麗的謊言也許真的可以騙騙跟李燁同齡的人,但是騙李燁就顯得有些滑稽可笑、欲蓋彌彰了,李燁裝作傷心的樣子點點頭,像一個乖寶寶似的賣萌。
皇太后好像對李燁所有的事情都表示出極大的關心,從李燁的生活起居到家中的親人,從李燁的平時的愛好到身邊有多少女人,只要能想到的事情,皇太后都樂此不疲的細心詢問。當聽到李燁已經有二女一男的時候,高興的道:“燁兒,什麼時候把他們接到渤海國來住住,也好讓本宮瞧瞧”。
李燁點頭稱是道:“外祖母,本來這次孩兒準備把他們帶到渤海國,可是路途遙遠,孩子又小路上恐遇風寒,所以這次便沒有帶在身邊,等過一段時間,孩子大一些,再把孩子接到渤海國讓外祖母瞧瞧”。這個時代,一般孩子很小的時候根本就不會讓出門,主要還是擔心水土不服,很容易出來轉一圈就一命嗚呼,所以皇太后也無話好說。
“燁兒,現在你身邊有了一男二女,不過人口還是過於單薄了,聽說你與高瑩婚後的感情不錯,什麼時候這個丫頭懷孕了,可要讓本宮知道”
李燁身邊的耳目太多,想傳一個消息出去都不容易,正好李燁和高瑩結婚不久,便帶着高瑩經常到外面去轉轉,利用高瑩的掩護把消息傳遞到外面。李燁感覺自己現在就好像一個燈塔似的,身邊總是圍着一羣人,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裏,所以李燁做什麼事情都相當的小心謹慎。
“聽說燁兒對本宮送去的幾個宮女不滿意,可是她們伺候的不好,要真的是這樣的話,燁兒就把她們送人,本宮再給燁兒挑幾個乖巧的宮女”
就知道什麼事情都瞞不住皇太后的眼睛,那些宮女各個長得花容月貌,不說有傾國傾城的姿色,也是秀色可餐的嬌媚兒,整天在李燁眼前晃悠,好像生怕李燁看不見似的。皇太后倒是巴不得李燁都把她們收進房間,可是李燁一想到這些都是皇太后的眼線,本已經膨脹起來的慾望也淡了。
皇太后那裏知道李燁是這樣的心事,因爲皇太后已經知道李燁不僅寵幸了高瑩,而且還跟高瑩身邊的兩個婢女打的火熱,大有把兩個婢女收入房中的架勢,可是李燁卻對皇太后送來的宮女不冷不熱,這些宮女可是皇太后精心挑選的,那一點也不比高瑩身邊的婢女差。
李燁故意撒嬌道:“外祖母,那些宮女看見孩兒的時候,都是恭敬有加舉止穩妥,可是孩兒不希望那樣的宮女,孩兒喜歡笑、喜歡哭,有什麼心事都放在臉上的婢女,外祖母,你說孩兒說的對嗎”。李燁的確沒有撒謊,那些宮女雖然抱着能讓李燁一親芳澤的想法,但是看見李燁還是不敢肇事,缺少了一些靈氣,李燁在外面勾心鬥角,可不想回到家中也死氣沉沉。
皇太后根本不是在關心李燁喜歡什麼樣的宮女和婢女,那些宮女和婢女在皇太后的眼中都是腳下的螻蟻,根本不值得自己停下腳步去觀察,這些都是皇太后準備引出下一個話題的鋪墊。皇太后拉着李燁的手道:“多好的孩子啊!本宮就是希望燁兒開開心心的,要是誰讓燁兒不開心,本宮就讓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來,燁兒,跟本宮說說你和大唐公主的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要是燁兒真的想娶大唐公主爲妻,本宮就讓禮部去準備”。
李燁在高鳴家把自己和仁壽公主的事情說出來,就知道皇太后有一天要問起這件事情,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雖然事情多了許多變數,但是發展的方向還沒有脫離李燁的控制。
李燁把自己怎麼遇見仁壽公主,後來又救過仁壽公主的命,自己跟仁壽公主屬於日久生情,這件事情當然李儇也是認可的,不過李燁運用了春秋筆法,一些事情被有意的誇大了,一些事情被無意識的忽略了,想必皇太后也沒有辦法求證。李燁故作孝順道:“孩兒也知道自己剛回渤海國,還在外祖母身邊沒有盡孝,這時候不是談婚論嫁的時候,所以這件事情準備等一二年後再說”。李燁想着既然皇太后感覺自己人口單薄,現在又主動的提起仁壽公主的事情,李燁表現出孝順的樣子,一定能打動皇太后的心,放自己返回大唐迎親仁壽公主。
李燁眼巴巴的等着皇太后一高興讓自己返回大唐,可是發現皇太后聽完只是高興的點點頭,便沒有了下文,這可大出李燁的意料之外,難道李燁又算計錯誤了。
皇太后撫摸着李燁的手道:“燁兒,這件事情不急,本宮想問問你,就算娶了大唐的公主做正妃,那還有兩個平妃的位子怎麼辦,燁兒可有什麼人選”。
李燁傻眼了,皇太后這是什麼意思,自己正妃還沒有娶呢?皇太后就開始惦記自己的平妃了,自己現在好歹有了一個側妃。這個側妃可是渤海國禮部認可的,李燁以前的侍妾就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了,原因很簡單,一不是李燁六禮娶回來的正妻,二不是渤海國認可的妃子,想有妃子的名分需要渤海國禮部的認可才行。
唐代郡王可以有一個正妃、兩個平妃、四個側妃,再下面的都是侍妾,沒有品級和待遇,除非上面有空面子,否則免談。這樣算起來,李燁現在只有一個側妃,其他的女人都不被渤海國承認,只好繼續做侍妾了。
對於渤海國不給李燁的女人封號,李燁並不在乎,給了怎麼樣,不給又能怎麼樣,到底是李燁娶老婆,還是渤海國的禮部娶老婆,管渤海國禮部屁事。
李燁根本不知道皇太后的跳躍性思維是怎麼來的,難道皇太后突然又想到了什麼,難道還想把一個高家的女兒塞到李燁的牀上,這樣有多大的作用,李燁還真的沒有瞧出來。李燁疑惑道:“孩兒剛剛娶了一個側妃,現在還不想其他的事情”。
皇太后一臉慈愛的說道:“這件事情怎麼能不想呢?要知道本宮的女兒要是在天有靈的話,見到自己的孩子成家立業會有多開心,燁兒今年也十八,你不急本宮都爲你着急。迎娶大唐公主的事情可以等幾年,但是迎娶平妃和側妃的事情必須要抓緊,要是燁兒看上了誰家的女子,儘管跟本宮說,本宮給你做媒”。
李燁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還好皇太后沒有繼續給自己塞什麼女人,至從自己娶了高瑩後,葉玲和紫萱就一肚子的不高興,要是自己再帶什麼女人回去,這兩個醋瓶子還不打翻了。李燁趕緊敷衍了一下皇太后,自己在渤海國沒事找什麼女人,要是李燁鑽進一大堆女人中間,還不被溫柔鄉消磨殆盡。
皇太后笑呵呵的把李燁趕了回去:“記得有時間多來陪陪本宮,聽說上次你送高家的香水不錯,記得下次給本宮帶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要看皇太后的歲數大了,香水這個好東西被皇太后一眼看中了。李燁倒不是捨不得幾瓶香水,想着皇宮中有薰香,皇太后平時應該用不着這些東西,李燁當然就沒有準備了。
李燁把香水送給高瑩的時候,讓高瑩送給自己姐妹使用,就知道香水一定會在渤海國上層流傳開來,沒有想到連皇太后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見李燁退出了大殿,皇太后靠在憑几上,身後塞着厚厚的墊子,與李燁說了一會話,感到真的有些疲倦了:“出來吧,給本宮捶捶背”。
皇太后身後的帷幔一挑,從後面走出來兩個姐妹花,一個雍容華貴、一個清新脫俗;一個光彩照人、一個含苞待放,兩個女子一前一後走到皇太后的面前,前面的一個女子躬身站到皇太后的背後,給皇太后慢慢的捶起被來。
皇太后向面前的女子招了招手道:“琦夢來這裏坐,讓本宮好好瞧瞧,看着丫頭長的多俊俏、多水靈,要是要是本宮的孫媳婦就好了”。
烏琦夢根本不知道今天姐姐把自己叫到皇宮裏做什麼,還以爲只是禮節性的拜見皇太后,雖然在看見了李燁,然後再聽見皇太后的話,已經能夠感覺到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卻沒有意識到這層上面。 給皇太后捶背的女子正是烏琦夢的姐姐烏皇后,今天就是聽說皇太后準備把李燁召喚到宮中,特地讓自己的妹妹烏琦夢來看一看李燁。
在這件事情上,烏琦夢可不是皇太后高家的女兒,皇太后無權把烏琦夢強嫁給李燁,所以希望烏皇后和烏琦夢能夠先見一見李燁,然後再看看烏皇后和烏琦夢的意思,如果烏皇后和烏琦夢都沒有意見的話,讓李燁向烏家提親。
烏皇后名義上是渤海國後宮的掌權人,可是因爲從來沒有得到大玄錫的寵幸,自然在後宮中也沒有什麼威望,後宮實際上控制住榮貴妃的手中。
會有醜女替我嫁給你 出現這樣的情況,大玄錫固然要付很大的責任,皇后冷落必然導致後宮不穩,一些依附於榮貴妃的勢力便暗中聳戎大玄錫廢除烏皇后之位。雖然烏皇后得不到大玄錫的寵幸,但是烏皇后品性端正、爲人謙和,加上烏皇后背後的烏家、高家,想毫無理由的廢除烏皇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廢除皇后,在封建社會任何一個時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關係到一個國家的穩定,同時也牽扯到各方的利益分配問題,所以大玄錫一時也不想動烏皇后。
烏皇后在失寵的問題上也要負有一定的責任,就好像現在這樣,烏皇后更多的是服從皇太后,很少有自己的性格特點。如果是烏皇后嫁給一個年邁、強勢的皇帝時,這樣的性格可能給自己帶來一點好處,可是大玄錫繼位時年富力強、年輕氣盛,正是一個叛逆期的少年,一個死氣沉沉的皇后如何能引起大玄錫多大的興趣,烏皇后的失寵也就是必然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烏皇后的地位受到了來至各方面的衝擊,好在皇太后喜歡一個溫順、沒有主見的皇后,皇太后自然會力挺烏皇后,烏皇后也只能依附在皇太后的身邊。
烏皇后可是知道皇太后的意思,當聽到皇太后準備把烏琦夢嫁給李燁的時候,想都不想的就同意了。把烏琦夢嫁給李燁,就等於烏家、高家和李燁形成了戰略同盟關係,對於烏家的意義同樣巨大。烏家雖然把烏媛佳嫁給了大玄錫,但是烏家的勢力在渤海國並沒有因爲烏皇后得到絲毫的提升,反而是竇家因爲榮貴妃,地位驟然上升凌駕於烏家之上。
烏家要想在渤海國重新站穩腳跟,必須要跟高家、李燁聯盟,而高家現在也需要跟別人聯盟才能壓制竇家的勢力,烏家、高家想到跟李燁聯盟也就不奇怪了。
烏皇后早已經不是當初嫁給大玄錫時的懵懂少女,幾年的後宮生活早已經把烏皇后鍛鍊成一個政治高中生,雖然還比不上皇太后老練,但是自保已經足夠了。烏皇后也感覺到李燁這顆新興勢力的深入,烏家的崛起可能要寄託在李燁的身上,答應烏琦夢和李燁的婚事也就不足爲奇了。烏皇后小心的伺候皇太后道:“皇太后要是喜歡琦夢,不如就把琦夢嫁給安遠郡王,琦夢妹妹今年也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正愁着沒有一個合適的如意郎君”。
烏琦夢早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等烏皇后說出這些話,那裏不明白今天烏皇后把自己帶到後宮是什麼目的。烏琦夢的性格可不比烏皇后一樣,雖然知道知道的婚姻大事也不由自己做主,但是烏琦夢還是堅持只有自己看中的郎君自己纔會嫁。烏琦夢其實跟高瑩一樣,李燁這個人也是第一次見到,根本就不瞭解李燁,說句難聽的話,李燁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烏琦夢都不知道,只是今天在帷幔後面看了李燁幾眼,對李燁根本就沒有什麼影響。
李燁沒有潘安的容貌、沒有郡王的氣勢、跟沒有史泰龍的身軀,說好聽點溫文爾雅,文人的氣質多餘武將的氣勢。
皇太后見烏琦夢沒有出聲,撫摸着烏琦夢的秀髮道:“多好的一個丫頭,琦夢是不是沒有看中安遠郡王,安遠郡王可是渤海國的年輕才俊,小小年紀就在大唐做到了刺史的位子,難道琦夢還不滿意”。皇太后雖然不瞭解烏琦夢,但是多年的經驗告訴皇太后,烏琦夢沒有一眼相中李燁。
烏皇后也在一旁勸說道:“小妹,安遠郡王在渤海國可是少有的才華洋溢、能力出衆,小妹要是連安遠郡王都相不中,姐姐真不知道到什麼地方給你找如意郎君”。
烏琦夢見皇太后和姐姐都在勸說自己,自己再不表態也不成,便不悅的說道:“人家剛纔聽安遠郡王說,他要迎娶大唐的公主,難道要勸說安遠郡王不要迎娶大唐公主嗎”。原來烏琦夢在帷幔後聽說李燁準備迎娶仁壽公主,便以爲自己是多心了,李燁既然想迎娶仁壽公主,自然不會對自己有什麼意思。
想想也是,李燁有大唐公主要娶,跟烏家攀什麼親戚。皇太后一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小丫頭吃醋了,是不是感覺自己比不上大唐的公主,大唐公主怎麼了,難道比渤海國的琦夢好嗎?安遠郡王娶大唐公主是爲了渤海國,本宮也不想讓渤海國的郡王娶大唐公主,難道琦夢不想跟大唐公主競爭一下嗎”。
人有時就是這樣,輕鬆得到的往往不會被珍惜,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烏琦夢還沒有嫁給李燁的心事,但是聽皇太后一說,便起了爭強好勝心。眼巴巴的看着皇太后道:“皇太后是說安遠郡王還沒有決定是否迎娶大唐公主,人家還有機會”。
皇太后見烏琦夢心動了,便道:“安遠郡王是一定要迎娶大唐公主,這不是安遠郡王個人的事情,這件事情關係到渤海國的聲譽,不過本宮想讓安遠郡王娶琦夢爲平妃,如果琦夢同意,本宮就讓安遠郡王到烏家提親,你看這樣可以嗎”。
烏琦夢一聽自己不是做正妃,而是屈居大唐公主之下做一個平妃,心裏有些不悅道:“人家還沒有答應安遠郡王呢?人家心裏的如意郎君必須弓馬騎射樣樣精通,詩詞歌賦無所不能,否則人家情願不嫁”。烏琦夢不管是耍小性子也好,是說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也罷,這時候渤海國選女婿的標準與明清很大的不同,加上渤海國處於四戰之地,對年輕男子的要求除了詩詞歌賦外,弓馬騎射同樣也很重要,說句通俗的話:上馬治軍、下馬治民,這纔是懷春少女在選女婿的時候心目中理想的郎君。
其實就算烏琦夢不說,皇太后和烏皇后在這一點上也同樣考慮到了,當初皇太后在觀察李燁的時候,心裏就是在考察李燁的表現,如果李燁只是一個庸庸碌碌、胸無大志的年輕人,皇太后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認李燁這個外孫子。
皇太后希望一個要強的女子在李燁的身邊,高瑩的表現有些讓皇太后有些不滿意,如果李燁的勢力如期上升的話,一個強勢的女子在李燁的身邊,可以爲高家、烏家爭取最大的利益,而且李燁的一舉一動可以掌握在皇太后的手掌心。
“小丫頭想嫁一個如意郎君,本宮和皇后當然不會隨隨便便把一個俗人塞給琦夢,安遠郡王在遼東半島指揮幾萬軍隊,先後跟新羅、奚人和契丹開戰,就是渤海國的年輕一代的人傑竇天問都敗在安遠郡王手下,你說安遠郡王武功如何。再說文治,安遠郡王在遼東半島和大唐安置流民幾百萬,使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這樣的政績就算在渤海國恐怕也無人能比”。
烏琦夢小嘴一撅,雖然心裏認可皇太后的話,但是嘴上依然不是很服氣道:“這些都是安遠郡王手下將領用命、文官賢能的表現,可是詩詞歌賦方面恐怕就不如人了,人家想看看安遠郡王在這方面的造詣”。烏琦夢想在詩詞歌賦方面爲難皇太后和烏皇后,讓自己做平妃心裏總是心不甘情不願,要是做一個正妃自己倒是願意考慮一下。
烏皇后早就跟皇太后私下裏通過氣,知道自己這個小妹想要什麼,見烏琦夢已經半推半就,就差最後一把火候:“小妹,你有所不知,安遠郡王在大唐的時候就才華洋溢,寫過很多的詩詞,姐姐這裏正好有一些安遠郡王以前寫的詩詞,小妹不妨先看看再說,如果小妹還不滿意的話,姐姐就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強扭的瓜不甜,烏皇后知道自己這個小妹性格倔強,要是烏琦夢不滿意,鬧死鬧活的這樁婚事也就沒有意義了。
烏琦夢接過烏皇后手中的幾張紙,紙上的字是自己姐姐的字,字如插花舞女,低昂美容;又如舞女登臺,仙娥弄影,紅蓮映水,碧波浮霞,讓人賞心悅目。烏琦夢關心的不是姐姐的字,而是紙上的詩詞:……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再看另一首:……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皇太后和烏皇后在後宮裏勸說烏琦夢,這件事情皇太后準備暫時不告訴李燁,在皇太后看來這件事情對烏家有利,高家和李燁聯盟,有烏家的助力最好,沒有烏家的助力也沒有什麼關係,誰讓烏家現在在朝堂上的勢力衰微呢?皇太后想通過這件事情對烏家示好,畢竟兩家之間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接下來就要看烏家自己的表現了,如果烏家投桃報李的話,會主動的在朝堂上幫助高家。
現在竇福和佔據着渤海國宰相的位子,竇家的子弟遍佈渤海國各個州縣,而烏家的烏辰,也就是烏皇后的父親,只佔據着御史臺的位子,兩相比較烏家比竇家實力相差十萬八千里。
但是皇太后也知道,人多力量大的好處,尤其是現在工部、兵部、吏部都掌握在竇家的手中,剩下的幾個部門,戶部因爲渤海國財政的問題顯得無足輕重,刑部因爲渤海國特有的部落原因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用,最後禮部就更加沒有什麼用處,雖然渤海國也採用科舉制度選拔人才,但是官員的任免在吏部手上,一些恩蔭官員也被渤海國五大家族把持了。
恩蔭又可稱爲任子、門蔭、蔭補、世賞,是中國上古時代世襲制的一種變相。是指因上輩有功而給予下輩入學任官的待遇。恩蔭制度是中國上古時代世襲制的一種變相。廣義恩蔭,是指由於封建制度下,祖輩、父輩的地位而使得子孫後輩在入學、入仕等方面享受特殊待遇,稱之爲“恩蔭”。
皇太后之所以現在把李燁叫進宮中,並不是主要是爲了李燁和烏琦夢的婚事,在皇太后看來,現在朝堂上討論購買武器的事情,完全是李燁一手操縱的,是想通過這件事情看看朝堂上各家勢力的影響力,同時也想看看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有多少話語權
。皇太后急着拉攏烏家,也是希望高家能在這件事情上獲得更大的好處,同時把竇家邊緣化的勢力整合起來。
李燁不知道今天皇太后讓自己進宮到底有什麼事情,不過李燁通過這次進宮,發現皇太后在後宮的勢力並沒有喪失,皇太后對於李燁更多的是在利用,對於李燁的計劃根本不與理睬,完全想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李燁想暫時穩住渤海國,然後離開渤海國返回大唐迎娶仁壽公主,在遼東半島上鞏固自己的勢力,然後再將觸角伸向渤海國。沒有想到皇太后根本不把李燁的想法當一回事,想着把李燁當成高家的擋箭牌,讓李燁衝鋒陷陣,這是李燁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因爲有了烏家的參與,渤海國購買武器的事情又一次陷於了勢均力敵的境地,雖然購買武器的事情由渤海國六部和左右禁軍主持,但是因爲沒有一個說話有份量的人來平衡各方的利益,事情發展到購買多少武器、資金從何處來的問題時,完全是各抒己見,意見根本無法統一。
事情並不是出現在渤海國想購買多少武器上,而是渤海國現在有多少可以購買武器,準確的說渤海國現在已經破產了,戶部賬面上連一文錢都沒有,想購買武器根本就不可能。購買武器委員會首先要考慮的是籌集到足夠的資金,然後再討論能購買多少武器,沒有人關心和來詢問李燁現在的意見,但是李燁並沒有輕鬆下來。
因爲這樣無休止的討論對李燁實在太有利了,李燁每天除了帶李燕和三名侍妾出去欣賞一下風景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跟敬翔研究遼東半島的發展規劃,現在李燁有充足的時間把腦海中的構想變成紙上的計劃,然後與敬翔一起討論計劃的可行性。
雖然李燁很多思想匪夷所思,甚至是天馬行空開天闢地也沒有聽說過,但是在李燁的解釋下,敬翔還是能夠理解李燁的意圖。比如李燁的教育部設置和管理權力的範圍,敬翔雖然覺得沒有必要,因爲所謂的教育部在禮部中就有存在,沒有必要把教育問題單獨成立一個部門。不過在李燁宏偉的全民有償免費教育的大背景下,敬翔能夠接受教育部單獨成立一個部門的結果,畢竟以前大唐九千萬子民中,真正認識字的不到百分之一,要是李燁真的能夠推行全民有償免費教育,遼東半島識字的比例將高達百分之三十以上。
爲什麼說是全民有償免費教育呢?李燁想推行的是全民男子小學義務教育(當然其中不涵蓋女孩,教育飯還是一口一口的吃,男孩都沒有多少認字的,讓女孩認字有什麼用處,西方女性的認字歷史也不過一二百年,沒有必要搞的如此超前),其中包含了學生在校的所有費用,李燁治下的所有適齡男孩都可以免費的進入學校,這個計劃李燁準備在五年之內完成。
敬翔駁斥李燁在教育經費上投資過大,要知道唐代時期一百張白紙要六十文錢,更好的紙三文錢一張;毛筆二十文一管;墨十五文一兩,普通的硯臺也要一緡,怎麼算一個學生一年下來也要五六緡,這也許對於一箇中等家庭不算什麼,可是遼東半島的人口基數也不小,以保守的估計適齡兒童達到了二十萬,光是花在筆墨紙硯上的費用就要達到百萬緡,這是遼東半島根本無法承受的,就算五年以後,如此高昂的經費也會壓垮遼東半島。
敬翔還沒有算先生的脩金(薪金、工資),還有學校的修建、課桌椅的費用、以及平時校舍的維護等等,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今日遼東半島的經濟根本無法承擔的起
。
李燁當然清楚遼東半島承擔不起如此高昂的教育經費,但是李燁同樣準備好了一套看似可行的運行模式,要是讓每一個孩子現在都能自己花錢上學,這同樣也不現實。李燁解決之道就是助學貸款,日本能將甲午戰爭中清朝賠款的一半全部投入教育,李燁爲什麼不能要銀行的貸款向教育傾斜呢。
在現有的基礎上,想擴大教育的規模,建立完善的教育體制,想讓遼東半島慢慢發展是根本不現實的,十年種樹、百年樹人,李燁要任由遼東半島教育慢慢的發展,沒有一個二三十年根本看不見效果。如果有了李燁在幕後推一把,一切都會按照李燁設想的目標前進,李燁只是加快了其中的進程,李燁現在要做的就是起到化學實驗中的催化劑的效果。
建立教育助學基金的計劃,已經在李燁腦海裏醞釀很久了,李燁不是不知道現在遼東半島根本無法大面積的普及小學教育,想想後世的教育產業讓人不由得寒心,那些昧着良心大發教育財的個人、機構、甚至是政府,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責任和義務,把教育看成了一塊誘人的蛋糕,盡情的沒有廉恥的去分享本不屬於自己應得的一份。
既然李燁無法改變人性的貪婪,那就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教育助學模式,爲以後的人做出榜樣。既然建立教育助學基金,當然就需要大筆的資金,這些資金可以先有李燁支付一部分,再從其他的地方募集一部分。初步的資金爲一百萬緡,分二三年慢慢的投入,按照學生的家庭困難程度,分批給困難的學生貸款,每人每年的上限設定爲五緡,六年下來就是三十緡,等到學生畢業之後,可以用六到十二年的時間來償還這筆貸款,當然這些都不收取任何的利息。
這就引發了另外一個問題,教育助學基金並不是一個慈善機構,那教育助學基金如何運作才能不會倒閉呢?沒有利息收入,貸款的時間跨度有如此之長,要是沒有其他穩定的收入是根本無法想像的事情。
這也是敬翔對李燁這個計劃感興趣的原因,在敬翔看來李燁的思維根本就是匪夷所思,但卻又有許多的合理性,看似古怪設計巧妙合理,操作手法讓人歎爲觀止。這些其實在李燁看來,不過是抄襲了後人的智慧,把本不應該提前出現的事務加工包裝後改頭換面橫空出世。
爲了維持教育助學基金的日常運作,李燁賦予了教育助學基金投資免稅的權力,基金在後世並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務,在西方國家基金可以說是避稅的天堂。教育助學基金一手是給貧困學生免費發放貸款,另一隻手則是通過投資免稅的方式維持基金的運作,換一句話來說,就是基金用收益和稅收的錢來平衡助學貸款中的損失,只要教育助學基金的收益大於助學貸款中的利息收入,教育助學基金就可以維持長期的運作,這在這個時代的很多人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李燁決定先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當然這種風險還是有的,畢竟這個時代的經融操作無法跟後世相比,風險主要來至於投資的產業抗風險能力差。
雖然敬翔並不非常瞭解李燁會如何操作教育助學基金,不過在敬翔看來,李燁只要不動用遼東半島稅收的錢,李燁就是把天捅一個窟窿也沒有人會管。 是不是建立教育部,其實根本不是重點,把教育提高到一個新的程度,對於這個時代的文人來說,根本沒有接受不了的理由。教育同樣也是封建社會重要的愚民政策的表現,受過教育的人比沒有受過教育的人更加利於統治,無知者無畏就是這個道理。如果說教育助學基金是敬翔準備看李燁如何運作的話,接下來討論的事情,就有點讓敬翔抓狂了。
首先李燁提出的官吏分開的想法,並沒有引起敬翔多高的重視,本來封建社會就只有官沒有吏,沒有什麼分不分開的說法。一般人可能認爲官和吏應該是一會事情,最多是官職大小的區別。事實上官與吏不僅不是一回事,而且,從他們之間的區別中,我們還可以隱略看出現代官僚制度的萌芽,官與吏的區分,是中國古代政治制度中一個相當重要原則,官就是官、吏就是吏。
官與吏主要區別主要在於這幾個方面:首先,從身份上講,官是上等人,是人民爲他服務的;而吏則是下等人,是爲官服務的。吏雖然在官府裏承擔着執法工作,卻仍然是百姓,在古代等級森嚴的社會結構中,吏相對於官而言是明確無誤的下等人。吏的身份,從元雜劇中角色的相互稱呼中也可以看出,平民百姓們遇事相求時,習慣上尊稱外郎、孔目們爲外郎哥哥或者孔目哥哥,按例不跪,而進了衙門遇到官,必須尊稱大人、老爺,必須下跪。吏見官時雖然不必每次下跪,但官是可以斥令吏跪下講話的;自然,書吏之間一般以兄弟相稱,卻斷斷不可稱縣令爲兄弟,縣令哥哥這樣的稱呼絕對聽不到。換言之,雖然同樣在衙門裏辦事,官與吏之間實際上等同於官和民的關係。古代的官場中有官和吏的區別。官之所以爲官,在於可以管人,掌握人的命運,包括吏的命運。吏是做事的,比如那些班頭、文書先生、賬簿先生、師爺等等,雖然管的事大小不同,多少不同,但都可以影響到一些事情能不能辦、如何辦、辦得順不順利等。作爲我們研究對象的公務員中間階層羣體,可以看做現代的吏階層,是相對於官而言。
其次,他們的工作性質不一樣。當官的職責是根據自己施政理念發號施令,治理轄區,所謂一朝把權握,便將令來行是也,而吏的任務則是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來爲自己頂頭上司服務,所謂學成文武術,售與帝王家是也,如果我們不嫌牽強的話,也可以說:官是政治家,他必須有自己的政治理想和執政理念;而吏則是技術專家,他要做的是如何通過自己的技術經驗將上司的計劃一步步實施,並取得最佳效果。
最後,是他們的不同歸宿。這歸宿簡言之就是官流吏留。過去說,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官是三年一任,清代地方官平均一任只在一年半左右。而吏則不然,用清人阮葵聲的話說:吏則土著世守(《茶餘客話·論吏道》)。官是外來的,吏是本地的,官板凳沒坐熱即去,而吏紮根在此,老子做完兒子做。這種不同的歸宿,其好處在於:因爲官是流動的,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形成他的權力網絡,進而魚肉百姓;而吏則因爲是當地的,熟悉該地風俗人情,因而也有利於政策的貫徹執行,又因爲他只是一個政策執行者,沒有大權,所以可以有效防止其貪污腐敗。
官和吏從來就不分家,從表面上看官是有俸祿的,而吏一般很少有什麼俸祿一說,而且不屬於國家編制,有點像後世的臨時工,專門是給官員背黑鍋的。
而李燁的意見則不同,李燁已經在新城實施了吏的國家化,也就是說吏不再是國家的編外人員,真正的成爲了國家行政中的一顆螺絲釘。這點敬翔還好理解,畢竟吏乾的就是官府的事情,區別在於有誰來出錢,是不是國家的一部分在敬翔看來並不是重要問題,只要國家負擔的起就行。
李燁和敬翔的分歧重要在於官員的選拔制度上,按照李燁的設計,官員可以從兩個渠道進行選拔,一個是從普通的小吏從慢慢的一步步升遷爲官,而小吏則是有普通百姓通過大規模的考試進行選拔,放棄了科舉制度將文人一步升遷到官員的步驟。選拔官員的第二個渠道是通過百姓的選舉制度產生,這種辦法在新城也有初步的實施,但是因爲李燁突然離開了新城暫時中斷了。
李燁這一套制度更像今天西方的官僚體系,普通百姓通過公務員考試(也可以成爲科舉制度)選拔爲國家基層的公務員(小吏),然後通過在工作中的突出表現,慢慢的熬資歷,可以成爲基層中的普通官員,一般主要爲副職。要想獲得更大的權力,必須通過全民選舉,獲得大多數人的認可,才能爬到一縣一州,甚至最高的權力位子,從而保證了大部分官員的廉潔性和積極性。
在選舉方式上,李燁根據這個時代的實際情況,把選舉官員的每屆任期初步定位六到八年,可以申請繼續連任,最長不得超過十到十二年,這基本上是一個政治家最輝煌的時刻。同時李燁也廢除了高級官員的終身制,他們可以提前享受退休金,甚至可以到一些學校、機構充當教授和幕僚等,保證了整個官僚體制的活力和進取心。
李燁的官僚體質完全顛覆了敬翔對於封建官員體制的認識,其效果可以與九品中正制和科舉制的出現相比,對於敬翔的震撼力可想而知。
敬翔不是不知道封建官僚體制的弊端,選官用人乃國之大事,爲了保證人才選拔,在我國漫長的封建社會,國家一方面大力發展教育;另一方面不斷探索和完善選官制度,其中最爲重要的就是科舉制度的創立與完善。“中興以人才爲本”,自古有“得人者昌”,“失賢者亡”之說。因此認真總結中國古代選官用人的成功經驗與失敗教訓,至今仍有十分重要的現實意義。
中國選官的體制主要經歷了以下幾個階段:察舉制度:察舉也就是選舉,是一種由下向上推選人才爲官的制度。漢代察舉的標準,大致不出四條,史稱“四科取士”,一曰德行高妙,志節清白;二曰學通行修,經中博士;三曰明達法令,足以決疑,能按章覆問,文中御史;四曰剛毅多略,遭事不惑,明足以決,才任三輔令,皆有孝弟廉公之行。四科取士大約起於西漢,下迄東漢未改。不過有時單舉其中的一二科,或全舉四科,均有詔令臨時規定。
徵辟制度:徵辟是一種自上而下選拔官吏的制度,主要有皇帝徵聘與公府、州郡闢除兩種方式。皇帝徵聘是採取特徵與聘召的方式,選拔某些有名望的品學兼優的人士,或備顧問,或委任政事。徵聘之方,由來已久,如秦孝公公開下令求賢即屬徵聘性質。秦始皇時叔孫通以文學徵,王次仲以變倉頡舊文爲隸書徵,亦皆屬徵召性質。
九品中正制:在漢末軍閥混戰的衝擊之下,鄉里組織遭到破壞,“鄉舉裏選”的傳統做法難以爲繼。在此情況下,三國時的曹魏制定和推行了“九品中正制”。在朝官中推選有聲望的人擔任各州、郡的“中正官”,負責察訪本地士人,按其才德聲望評定九個等級,然後根據士人的品級,向吏部舉薦。吏部依據中正的報告,按品級授官。
起初,這一制度是致力於解決朝廷選官和鄉里清議的統一問題,是對漢代選官傳統的延續,也是對曹操用人政策的繼承。但到魏晉之交,因大小中正官均被各個州郡的“著姓士族”所壟斷,他們在評定品級時,偏袒士族人物,九品的劃分,已經背離了“不計門第”的原則。此後的三百年間,出現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勢族”的門閥士族壟斷政權的局面,而九品中正制一直是保護士族世襲政治特權的官僚選拔制度。
科舉制:南北朝時期的士族制度,只是按照門第高低分配權力,不能滿足數量衆多的出身低微的地主的要求,而門第高的士族腐敗,因而加劇了當時的政治腐敗和地方割據分裂的傾向,說明士族制度已經腐朽。隋文帝廢除維護門閥貴族地位的九品中正制,於開皇七年(587)設“志行修謹”、“清平幹濟”兩科。隋煬帝時始置進士科,因爲是分科取士,所以名爲“科舉”。
隋唐時期創立的科舉制度有積極意義:剝奪了士族地主的政治特權,削弱了地方豪強士族的勢力,使封建官吏的選拔和任用權收歸中央,有利於消除地方和中央在選官方面的腐敗,改變了自秦漢以來以薦舉爲主的官吏選拔制度,是歷史的一大進步。通過科舉考試,向整個地主階級開放仕途,有利於籠絡人才,緩和了矛盾,擴大了統治階級的基礎。科舉制度把讀書、考試和做官緊密聯繫起來,從而提高了官員的文化素質,大大加強了中央集權,有利於政局的穩定,推動了教育和科技文化的發展。 科舉制度爲以後歷代王朝所沿用,但到了明清時期,專重“四書”“五經”,以八股文取士,禁錮了士人的思想,極大地束縛了知識分子的創造性,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科技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是中國近代落後於西方文化的主要因素。
中國古代主要經歷了四種選官制度:察舉制度、徵辟制度、九品中正制和科舉制度,這些選官用人制度對當時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發展,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但同時也表現出各種弊端。
在封建社會中國家以私有制爲基礎的君主制度、無法以一己之力來維繫整個國家機構的運轉和日常事務的處理,這就出現了官僚。從中央到地方、任用了一定數量的官僚併成立了一系列完整的官僚制度來維持國家的正常運轉,這就是官僚體系的建立。
尤其是到了近代,官僚體系在資本主義國家和社會主義國家中相比在封建社會時更能體現出其落後的方式和效率。其出現的脫離實際、脫離羣衆、做官當老爺的領導作風、不深入基層和羣衆,不瞭解實際情況,不關心羣衆疾苦,飽食終日,無所作爲,遇事不負責任;獨斷專行,不按客觀規律辦事,主觀主義地瞎指揮等。有命令主義、文牘主義、事務主義等表現形式、即爲官僚主義。
不過唐代的科舉制度剛剛興起,許多弊端還沒有被發現,科舉制度的弊端被科舉制度的光環籠罩,人們只看見了燈的光亮,卻沒有注意到燈臺下面的黑暗。
敬翔當然不會認爲李燁這樣做法有什麼好處,雖然李燁並沒有廢除科舉制度,但是科舉制度的鯉魚跳龍門的光彩被李燁無情的打破,十年寒窗、一朝登科便後世無憂,這纔是文人對科舉趨之若鶩的吸引力。
在敬翔看來,科舉制度的吸引力被李燁大大的削弱了,文人十年寒窗就是想有一天跳龍門,李燁不僅把科舉制度的吸引力將低了,而且科舉制度的難度也同時將低了。一旦按照李燁的意思,李燁在遼東半島大規模推行小學教育,參加科舉考試的就不是幾百人,而是上萬人。更要命的是,李燁還要組建的將科舉考試的內容改變,以前學的四書五經將不是考試的重點,數學、物理、化學和歷史也要作爲考試的內容。
當然,李燁並不準備一步到位,這當然也不現實,同時很容易製造矛盾,但是李燁準備這樣做了,現在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像敬翔這樣讀了十幾年四書五經的人大有人在,敬翔擔心李燁的政策會將一些準備投靠李燁的文人阻擋在門外,這點李燁並不擔心,現在只是實行階段,還沒有到全面鋪開的時候,舊有的文人會被放到一個單獨的科舉考試中,這種制度有點像明代的南北分科錄選,這扇大門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開放,以後會慢慢偏向於公務員的錄取,敬翔發現李燁考慮的還是很周到的,顧及了各方面的利益。
李燁的小學普及計劃都沒有完全推廣,憑什麼阻止舊有的文人加入李燁的官僚體系,短期來看科舉制度不但不會廢止,而且要強化完善,這是吸引遼東半島以外的文人一種手段。
敬翔對於李燁這種兩條腿走路的方法並不感到奇怪,舉例來說,大唐雖然普及了科舉制度,但是察舉制度、徵辟制度在特殊的情況下依然存在,不是有一句話:終南捷徑。唐朝進士盧藏用沒有官職,他來到京城長安附近的終南山隱居以擴大影響,後來朝廷終於讓他出來做官。司馬承禎想退隱天台山,盧藏用建議他隱居終南山。司馬承禎說:“終南山的確是通向官場的便捷之道啊”,盧藏用深感羞愧。
許多的事情並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條條大路通羅馬,李燁作爲實際的統治者,需要的不是足智多謀而是善於納諫,從無數的建議中尋找最爲合理有用的方法,這纔是上位者應該具備的才能。
敬翔現在有時間也在學習李燁編寫的新教科書,對於新知識的理解和吸取,敬翔有時比李燁更加執着、熱情,在敬翔來看李燁的新知識的確爲天下的百姓開啓了一扇嶄新的窗戶,敬翔並不像明清的文人一味的排斥西洋文化,敬翔這時候更像一塊海綿,努力的希望自己能夠跟上李燁的思維速度。
李燁其實也就是佔了後世信息爆炸的好處,什麼都懂、什麼都知道,其實什麼都不精、什麼都是一知半解,短時間來看還沒有什麼問題,至少不會出西洋鏡,但是一旦新知識普及後,等到新知識開始醞釀、生根、發芽後,李燁並不比古人有什麼優越性。
雖然在李燁的官吏改革讓敬翔一時無法理解和接受,敬翔還是努力的一遍又一遍的從李燁的思維中榨取有用的營養,敬翔在辯論中學習、在推敲中提高、在學習中頓悟,舉一反三從李燁的準備推行的官吏制度中尋找蛛絲馬跡。
很快,敬翔便發現了李燁的部門設計中的缺陷,唐代一個縣裏的官吏往往只有三五十人,上等縣的官吏人數也不超過百人。而李燁正在推行的官吏制度,一個縣衙的官吏人數將達到上千人之多,一下子暴漲了十幾倍,相應的財政也要增加十幾倍,這對於一個以小農經濟爲主體的社會,要養活這麼多的官吏就意味着要大幅度的增加稅收,錢從什麼地方來。
唐代的官員待遇並不低,在整個封建王朝中,唐代官員的待遇僅次於宋代,而宋代最大的問題恰恰就是冗官,這是真正拖垮宋代的主要原因。敬翔當然不知道宋代,也不清楚宋代的財政窘境,但是知道一個縣的財政無論如何都養不起上千官吏,這纔是敬翔真正擔心的問題。
李燁也知道養活上千官吏意味着什麼,不管在什麼時代,養活大量官吏都要用去全部財政的大部分,後世經濟高速發展的中國,每年用於養活各級官員的費用就要佔全國總財政的百分之三,而同時期教育的投入還不到百分之三點五,可見要養活大量的官吏需要用去多少納稅人的錢。
唐代一個縣要比後世一個市大了幾倍,但是生產力的落後,嚴重製約了經濟實力的發展,所以一個縣能養活多少人,不是需要花多少錢的問題,而是要考慮這些錢佔縣財政的比例,一個貧困縣根本養活不了一千名官吏,但是一個經濟發達的縣,養活一千名官吏根本不成問題。新城有一千名各級官吏(包含教師和警察),剛開始的時候,新城根本無法負擔這些多官吏的薪金,但是隨着新城經濟的增長,養活官吏的費用所佔的比例在逐年降低,已經下降到現在的百分之五,而且還有下降的趨勢。
李燁和敬翔之間討論的結果並不是一個縣可以有多少官吏,而是一個縣的經濟實力到底能夠支撐起多少名官吏,以前官的俸祿名義上是從朝廷劃撥,實質上官員的俸祿和小吏之間的薪金都是有縣財政進行支付,一個浮在表面、一個沉在水中,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從縣百姓身上索取。
李燁不過是把一個縣的官吏應該支付的薪金集中起來,省去了中間的盤剝,讓所有人都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稅賦到底是交給了誰。領薪金是從國家財政中支出,難道那些巧立名目的亂收費就不是國家的財政,這就好像偷書不是偷的混蛋邏輯,公務員並不產生任何社會價值,官吏所有的薪金都來至全國的財政,而全國財政的根源就是納稅,所以說百姓養活了官吏,而不是國家養活了官吏,官吏應該給百姓負責,而不是向國家負責。
這種新穎奇怪的邏輯理論讓敬翔有些迷糊,現在敬翔給李燁打工,突然李燁說敬翔其實是在給整個遼東半島打工,這樣的理論敬翔還是第一次聽說。
李燁在給敬翔灌輸國家的概念,從廣義的角度,國家是指擁有共同的語言、文化、種族或者歷史的社會羣體,在這個定義中,一個國家沒有具體的邊界;國家也指那些享有共同領土和政府的人民,如世界上大多數的多民族國家。在社會科學和人文地理範疇,國家是指被人民、文化、語言、地理區別出來的領土;被政治自治權區別出來的一塊領地;一個領地或者邦國的人民;跟特定的人有關聯的地區。從狹義的角度,國家是一定範圍內的人羣所形成的共同體形式。一般國家行政管理當局是國家的象徵,它是一種擁有治理一個社會的權利的國家機構,在一定的領土內擁有外部和內部的主權。